「為什麼?」 「為……那個。 」 一陣令人不快的沉默。 終於,偵查員笑了。 「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我怎樣評價您的回答呢,是情報還是不禮貌的話?」 「是情報。 您就認為我的辭彙量貧乏好了。 」 「好吧,我們認為您到伊斯馬依洛夫那兒是為了幽會,對此您不好意思說出來。 您在他的房間呆了多久時間?」 「很久。 這段時間我還看完了半部影片,喝了咖啡,與伊斯馬依洛夫聊天,大約兩個小時。 」 「這段時間伊斯馬依洛夫一直在房間嗎?」 「是的。 」 「沒有離開過嗎?」 「沒有。 」 「您絕對有把握嗎?」 「是的。 」 「您確認您的證詞是發生兇殺案時伊斯馬依洛夫不在現場的證據嗎?要知道偽證會帶來嚴重後果。 」 (不要嚇唬我,也不用虛張聲勢。 您最好注意我的所有證詞的最大特點——非常準確。 我將以最簡單的方式讓您相信我的認識、我的作為、我去偵破罪案方面的思想。 既然我工作的刑偵處是對付重大暴力犯罪的,一個殺人案又怎能難倒我呢!) 「我確認。 我毫無保護伊斯馬依洛夫的企圖。 我所說的完全符合事實。 」 「為什麼,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如果您接受了一個男人的愛慕並在夜間到他房間去幽會,自然您就會產生保護他的願望。 可是為什麼您沒有這種願望呢?」 「因為我是具有正常理智和健康心理的人。 直到現在我還沒有把男人的愛慕和公民的義務相混淆。 正是公民的義務感使我拒絕提供偽證。 」 (實際上我到他房間並不像您所說的是去幽會。 那隻不過是雙方的遊戲。 達米爾出於某種需要,而我只不過出於好奇。 他矯揉造作表露情感,因為他出於某種動機需要我,而我做出信賴他的姿態,因為我想弄清楚他玩弄把戲的真實目的。 尤其是現在我更有興趣弄明白它,因為好像他對我的需要急劇消失了。 可惜,您不願意和我談這些問題。 ) 娜斯佳認真而準確地回答了偵查員的一大堆問題,同時與他進行了廣泛的思想上的對話。 對這次談話她早有準備,決不與偵查員對她保持距離的立場妥協,即使在言語中不表達出來,即便只是心靈的思考,她反正要傾吐出她認為需要傾吐的一切。 「從伊斯馬依洛夫房間回來時,您是否經過240號房間?」 「我不知道240號房間在哪裡。 如果在豪華套間那一側,那麼就經過了;如果在另一邊,就沒經過。 」 「難道您走在走廊上沒看房間號嗎?」 「沒看,而且走廊很暗。 」 「伊斯馬依洛夫沒送您嗎?」 「沒有。 」 「為什麼?」 「沒這個必要。 我從不怕黑暗,也從不迷路。 」 (從達米爾白天對我說的話來看,他沒有送我,讓我多少感到奇怪。 這是不是表明前一個晚上直到上午都存在某種危險,有可能發生某種不該發生的事件,而達米爾和我在一起就可能防止它呢?就是在那個晚上,起初這種危險還是存在的,達米爾不會無緣無故在花園裡到處找我。 到後來這種危險消除了,好像從來沒有過一樣,於是達米爾也就不必要在深夜兩點鐘從二樓護送我到五樓。 ) 「謝謝您,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 相信這不是最後一次見面,我不得不再一次提問您。 」 「請原諒,我可以再問一句嗎?」 「問吧,但我不能保證回答您。 」 (忍耐住,親愛的,忍耐住!時間不會很久,不久一切都會澄清,還其本來面目。 ) 「在阿爾費洛夫的上衣口袋裡或他的房間里沒發現一包『阿斯科爾』牌香煙嗎?黑色的硬紙盒印有金字的那種。 」 「沒有。 您再沒有問題了嗎?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再一次感謝您,祝您一切順利。 」 娜斯佳記不得是怎麼回到自己房間的。 她一點都不理解。 一個多麼驕橫無理的人,竟把與女人討論專業問題看做有損於自己的尊嚴。 他真的是不是很愚蠢呢?為什麼當時他對她的最後一個問題沒有反應?他應該、他有責任問她那包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留在阿爾費洛夫那裡。 她就會向他解釋,煙是她忘記在長椅上的。 如果阿爾費洛夫沒發現是一回事,但如果他發現、帶走或放在口袋裡,他們應該會看到它。 發現了嗎?沒有。 那麼到哪兒去了呢?在被打死倒下去時掉了?那就是說,他不是在房間里被殺的。 隨之她的思路越來越清晰。 可真不明白為什麼提問她的偵查員卻看不到這一點。 她從裡面鎖上門,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煮咖啡。 她兩手發顫,手指僵硬,耳朵轟鳴,腳也不聽使喚,同時眼前發黑,冒著金星,彷彿一群蒼蠅在房裡飛來飛去。 一股寒流在體內四處漫溢,她感到手指和腳趾變得冰涼。 工作帶來的快慰已消失殆盡,屈辱伴著痛苦和孤寂又佔據了她。 人類分為男人和女人。 這個樸素的盡人皆知的真理原本只是對生物客觀現實的確認,但漸漸地轉化為一種規則、行動的指南,並據此形成一種莫名其妙的社會思想。 隨著「社會」的向前發展,規則的覆蓋面還多少擴大了。 在存在著男人和女人的基本範疇的同時出現了補充的、也可叫做輔助的範疇。 這種輔助範疇作為一種奇談怪論己瀕臨破滅,因此很值得列入紅皮書①。 ①國際保護自然和自然資源聯合會出版的有關全世界稀有物種的現狀和保護措施等內容的書籍——譯者 聰明的人類依據這種基本規則的精神,挖空心思想出各種複雜程度不同的遊戲:有專為男人的,專為女人的,還有供男女混合編隊的。 如果深入研究社會性別活動的演化過程,並沒有發現這種界線一開始就不符合實際,而更多的僅僅是一種形式,遊戲的一部分。 可忽然這種界線卻從遊戲的東西變為真正的鋼筋混凝土一般的森嚴壁壘,以至任何先進的思想、任何完善的武器都不可能擊穿它。 第2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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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人的場地上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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