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像是一個慈悲為懷的神槍手招呼我的聲音,不像。 原來,是庫蒂奧爾開玩笑地注視著我。 我一聲不吭。 「是啊,神甫,我套中了你!你或許想利用聖靈活動,在拉埃蒂迪亞家裡找到馬爾他人吧?嗯?放心吧,我們早走在你前頭了。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博尼什。 你們保安局的人真讓我們感到好笑。 你等著吧,回到巴黎,我會馬上找你們算賬的!」 第二幕 -- 勒杜太太正在熟睡,一陣連續不斷的捶門聲把她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聽見樓梯平台上有人在悄悄說話,便打開床頭燈。 6點了。 她不安地下了床,拾起扔在地毯上的晨衣,披在身上。 隨後,她赤著雙腳,走到門房間玻璃門的門帘後面。 「是誰啊?」她喃喃抱怨著。 「警察,」一個聲音回答,「我們要找您。 」 勒杜太太喉嚨像打了結,散亂著頭髮,不情願地開了門。 兩個人走進門來:一個叼著煙頭髮黃的棕發矮子,一個戴著華達呢帽的高個青年。 勒杜太太又抱怨起來了: 「這是吵醒人家的時候嗎?你們總以為可以橫衝直撞,真是的……」 「閉嘴,」叼煙頭的那人出示了一張畫有紅藍斜條的證件。 「圖森-費魯齊是住在這裡嗎,嗯?」 女門房示意他放低嗓門。 她的房客們還睡著呢。 要是他們得知是警察來登門造訪…… 庫蒂奧爾警長走進了散發著難聞氣味的漆黑房間。 床上雜亂無章,上方端端正正地掛著一張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的法國軍人照片。 那人頭戴鋼盔,腿纏綁帶,身穿天藍色士兵服。 插在鏡框上的冬青樹枝,似乎給那人帶來了好聞的清香。 窗角的桌子中央,放著兩瓶幾乎見了底的蘋果酒和一隻臟酒杯。 戈丹式火爐周圍的地毯上滿是煤灰。 「是的,是住這兒,」勒杜太太決定實話實說,「他到底幹了些什麼,要勞你們到這裡來吵醒大夥?」 「他死了。 」庫蒂奧爾說。 勒杜太太剛清醒過來,庫蒂奧爾就猛然提出一個乾脆、冒昧的問題,幾乎要使她驚跳起來: 「您這裡有沒有他的東西?」 有幾雙襪子。 勒杜太太很清楚,還有一些襯衫。 她前天下午給洗凈燙平了。 她本該在今天上午10點去圖森先生的房間時交給他。 她朝那疊漿洗好的衣服努努下巴,這又引起了一個近乎確信的發問: 「您很熟悉來找圖森的人吧,嗯?我有言在先:您要是不說實話,我就把您抓起來。 」 勒杜太太驚恐不安地睜大了眼睛,不,真的,費魯齊先生從不會客。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沒見他帶進門。 他是個安分、正派、慷慨的房客。 勒杜太太不清楚他乾的是什麼職業,但他一定很有錢,這從他的生活排場上可以看出來。 他怎麼會死了呢?在哪死的? 「我一個人也不認識,局長先生。 」 「我是警長,」庫蒂奧爾糾正道,他嘴裡的煙頭不住地轉來轉去。 「好吧。 您作為證人和我們一起去搜查他的房間:這是法律。 他住幾樓?」 勒杜太太瞪大了雙眼: 「四樓右邊,局長先生。 可是,為什麼非要我去呢?」 庫蒂奧爾聳聳肩,不予置答。 他急於離開霉味濃重的破房間。 勒杜太太把她級花晨衣的衣角重新束緊在粉紅色長睡衣外面。 「可是,我沒有鑰匙……」 「我有,」庫蒂奧爾回答,「在他口袋裡找到的。 快點,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干呢。 」 在房間里的搜尋很快就結束了。 只消半個鐘頭,庫蒂奧爾那警覺的眼睛就能掃遍最隱蔽的角落。 書本都被逐頁翻過,連盥洗室的藥品箱都仔細地檢查過了。 「您有碗櫥鑰匙嗎?」庫蒂奧爾問道。 確實,櫻桃木碗櫥還沒被搜過。 勒杜太太暗自慶幸。 警察們在她房客屋裡沒找到什麼牽連人的東西。 她早就料到了,她很討厭這個咬著煙頭老愛咕噥的矮個子。 他為什麼提出這個問題?碗櫥里只有餐具。 他們還想在碗櫥里找到些什麼呢? 「我可沒有,局長先生,」她低聲抱怨道,「數盆子可不是我份內的事!」 庫蒂奧爾從桌子抽屜里找出一把螺絲刀。 他將刀頭插進櫥門中縫,用力往外一撬。 一陣斷裂聲以後,鎖舌脫出了鎖眼。 櫥門撬開了。 看見那琳琅滿目的陳列品,庫蒂奧爾欣喜萬分,而勒杜太大卻驚愕不已:櫥里有兩支衝鋒槍,一頂蒙面風帽,一把自動手槍,一副手套,四塊假汽車牌照,三套假髮,還有兩個面具和一頂黑色羊毛風雨帽。 女門房獃獃地看著警長把這一堆裝備擺到桌上。 庫蒂奧爾小心地用一塊從抽屜里找出來的抹布包住手,逐個端詳起每一樣東西。 「這大概是為了不搞亂手印。 」她心想。 她咽了一口口水。 這會兒,她想起來了……每次她來收拾房間時,費魯齊先生總是把碗櫥鎖得緊緊的。 有一天,他還要她把盆碟放在碗槽里,讓他自己放進櫥里。 碗櫥頂上是只畫框,他從不讓她撣灰。 大概那後面也藏著傢伙吧? 她瞥了一眼庫蒂奧爾,只見他蹲在地上,向各個角落察看。 考慮停當后,勒杜太太覺得最好還是與他和解為好:誰知道事情會變得怎樣呢? 「那畫框,」她用手指指櫥頂。 「什麼,畫框?」庫蒂奧爾問道。 他猛然轉過身,豎直了煙頭。 「他不讓我碰那裡!」 庫蒂奧爾疑慮地望了她一眼。 他走近碗櫥,移開掛在牆上的那幅狩獵畫。 一陣金屬響聲把勒杜太太嚇了一跳:一把鑰匙掉在地上。 一張紙飄了起來,又落在櫥頂上。 警長取過紙條。 看著看著,他的臉上露出了喜色。 看完后,他仔細地藏進自己的皮夾里。 隨後,他皺著眉頭,拿起鑰匙: 「這是什麼,嗯?」他問道。 勒杜太太幾乎要昏倒了。 「這,」是費魯齊的地下室鑰匙。 確切地說是她的,是費魯齊搬來后借去的。 地下室里儘是些廢銅爛鐵,他為什麼要把鑰匙藏到畫框背後呢?奇怪!一連串的新發現搞得她精疲力竭。 第1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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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洋大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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