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異地問道:「晤,你這樣確定?理由呢?」 霍桑吸了幾口煙,才深思地答道:「據我們所知道的事實看,那在愛蓮被殺以前,似乎正在悄悄地等候一個人。 但曼蘇既然說申壯飛和愛蓮決絕過了,那末即使壯飛設法約伊,伊怎麼再會安心地等他?這豈不是一個疑點?」 我道:「那末,你認為那謀殺庄愛蓮的兇手,不但和愛蓮相識,並且還有感情,故而伊中了那人的計,昨夜才悄悄等候他的約會。 不料伊一開門后,那人出其不意,便動手行刺。 是嗎? 霍桑緩緩點頭說:「這是眼前唯一可能的理解。 我道:「這樣說,那曼蘇又最覺可疑。 因為他們間雖說有訂婚的協議,曼蘇本人卻很淡漠。 這也顯然是一種貌是心非的明證。 是嗎? 霍桑道:「是的。 不過我們還得再搜集些證據,再下斷語。 略停一停,我又問道:「你打算從哪方面著手搜集? 霍桑級現出一絲微笑,說道:「我們此刻到這裡來,就為著這個……其實這一著還是你早先發覺的,難道你反而不明白? 我摸不著頭緒,不禁疑遲了一下。 霍桑又含笑說道:「當我們從寓里出來的時候,你不是說過那丁惠德的劫案,和這件兇案也許有關係嗎? 我恍然道:「腥,你也贊成我的見解了嗎? 「是的,我現在覺得這兩件案子也許有間接的關係。 「哈,是嗎?可是你剛才明明反對我的啊。 你還給我『神經過敏』的考語哩! 霍桑把煙屬探熄了。 「是,我早向你道過歉了。 不過方才你只憑著地點的相近,就以為兩案有互相的關係,那未免太直覺,不合科學態度,所以我說你神經過敏。 現在我所以贊成你,就因為又有了更可靠的證據? 「更可靠的證據?什麼? 「第一,兩件案子的兇器同樣是刀。 「晤!……還有嗎? 「還有時間問題,更是重要。 現在我們知道這兩案發生的時間,恰正相同。 報紙上說丁惠德的劫案發生在十一點半。 庄愛蓮被殺的時刻雖沒有確定,但據我推想,大概也在同一時間。 據女僕阿金說,愛蓮在書房裡等待的當地已是十一點鐘。 阿金雖說隔了一刻鐘工夫,便聽得開門聲音。 但這一刻鐘的時間,只是伊心理上的估計,不足為憑。 因此我就料這兩件案子的發生,也許在同一時間,不過動作有先後罷了。 我向他呆瞧著不答。 他起先反對我,當然言之成理,此刻反轉來贊成我的設想,卻又說得證據鑿鑿。 霍桑的口才真是高人一等。 霍桑又瞧著我說:「包朗,你還不心服嗎?你可還記得史透痕(Stern)教授的實驗心理學上說,人們在靜止的時候,心理上對於時間的估計,往往和實際的相反?五分鐘以內的工夫,在心理上估量,往往覺得比實際的長;但時間長了,估計起來,卻反會減短。 現在把這個定例,應用到阿金身上去,伊所說的十一點過一刻,怎知道不是十一點半?」他低一低頭,又瞧著我說:「你總知道地點積時間既然都相同,那就不能不加重視了。 「那末,你以為這兩件案子是一個人做的嗎?」 「「這是一個可能的假定。 「但犯案的先後又怎麼樣?」 「若論先後,當然是愛蓮的兇案先發。 否則那兇手既然坐了汽車逃去了,自然再來不及回到在家去行兇。 「你以為那兇手先刺死了愛蓮,然後再劫了丁惠德的手袋逃走嗎?」 霍桑文握著兩手,皺眉道:「還難說。 這裡面的情形究竟怎樣,我也推想不出。 我慫恿地說;「這裡沒有別的人,你不妨隨便說說。 霍桑應道:「論情勢,似乎那人刺殺了愛蓮,目的達到以後,預備向東面逃走,不料他走到通八路叉口,忽然見丁悉德走近來。 那人也許正在匆促奔逃,防伊會聲張呼叫,或者他以為自己的凶謀已被伊瞧破,他的面貌給伊認清楚了,就乘機再度行兇,以便藉此滅口。 後來他見丁惠德倒地了,警士又從南面追過來,他便丟棄了兇刀逃走。 這一層我以為最近清理,不過——一不過——」他又領住了,眼睛里顯著疑惑的光彩,獃獃地瞧著他的鞋尖。 我介面道:「照你說的,那人既然為著滅口而行刺了惠德,為什麼又將伊的手袋劫夫?難道那人在倉皇逃命的當兒,還捨不得一隻手袋?」 霍桑忽然立T起來,額角上的皺紋也深刻化了。 「原是啊。 這是個疑問,顧全了一方,又和那一方抵觸,真是最傷人的腦筋。 」他踱了幾步,又道:「不過我還有一個希望,那劫袋的事,也許出於誤會。 或是丁惠德昏暈以後,神志未清,失袋的話,只是一種吃語;或是那手袋是因著受驚而墜落的,並木是那兇手故意劫奪的。 但因為在黑夜驚慌之中,那警士王福也沒有覺察—— 這時候有個穿白制服的警士走進來,打斷了霍桑的推論。 四 人證和物證 那進來的人就是霍桑期望中的王福。 霍桑到分署里來的目的,就是要找夜裡在有恆路值崗的王福問話,以便證實他的設想。 那分署長陸延安答應了,特地派人出去把王福傳喚進來。 王福是山東人,身體很高大,壯健的兩臂,一望而知有相當脆力。 他向我們打了一個招呼,便取出一個紙包授給霍桑。 他說:「先生,這是陸署長叫我帶進來的。 請先生瞧瞧。 霍桑將紙包接過,輕輕地打開來。 他的臉上忽現出驚異的神色。 他問道:「王福,這就是你昨夜拾得的兇刀? 王福應道:「正是。 我昨夜拾得以後,就交給九十七號華啟東帶回署里來的。 霍桑目光炯炯地在刀立仔細察驗。 刀不到六寸長,頭尖而短,兩面出口,非常鋒利,雪亮的刀口上還帶著斑斑的血跡。 霍桑自言自語地說:「可惜!經過幾個人的把握,刀柄上的指印給弄壞了! 第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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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刃碧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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