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事,」休斯上校說,「是因為我手下的一個人碰巧在旁邊的一張桌子邊喝茶。 他之所以碰巧在那裡喝茶是因為自從這位女士應……哦……印度的朋友之邀來到倫敦以後,我一直在追蹤她的每一個舉動,就像我一直在監視你死去的哥哥,那個上尉。 」 弗雷澤·弗里爾中尉什麼也沒有說,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用手掩住了臉。 「對不起,孩子,」休斯說道,「真的對不起。 你為了不讓真情泄露出來做出了不惜獻身的努力——頗有男子漢氣魄的努力。 但是,早在你做這一切之前,陸軍部就已知道你哥哥經不住這位女人的誘惑,為她和柏林效勞,而不是報效自己的祖國——英格蘭。 」 弗雷澤·弗里爾抬起了頭。 當他說話時,聲音裡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激動,比起他說出他那荒唐的供詞時所產生的激動簡直不知真誠多少倍。 「遊戲結束了。 」他說道,「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 我擔心這會讓我父親受不了。 我們的姓是一個光榮的姓,上校,你知道的——我們是軍人世家,以前的多少代人對國家的忠誠從未出過問題。 我以為我的自首會結束全部骯髒的勾當,調查會就此結束,我可以讓這件有關他——有關我哥哥——的可怕事情永遠不為人所知。 」 休斯上校把手放在小夥子的肩膀上,小夥子接著說道: 「他們——斯蒂芬周圍的那些心懷鬼胎的可怕人物——拐彎抹角地拉攏我。 當斯蒂芬從印度回來時我決定監視他。 我看到他經常去這個女人的住處。 我自己查清楚了她的來路,她同樣捲入了來自仰光的故事;然後,我以另一個名字設法見到了她。 我向她暗示我絕不是一位愛國志士,我不是完全地透露出來,而是適可而止,我贏得了她的信任。 我逐漸地相信我兄弟確實不忠誠於他的國家,他的姓,不忠誠於我們大家。 就是在你提到的那次喝茶的時候,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已經買了一支左輪,我把槍裝進口袋,去薩沃依吃飯。 」 他站了起來,在地板上走著。 「我早早地離開了薩沃依,去了斯蒂芬的住處。 我決定把事情同他挑明,爭取把問題解決。 如果他不同我講明白,我打算就地殺了他。 所以,你知道,我有犯罪之心並無犯罪之實。 我走進了他的書房。 房間里站滿了陌生人。 我瞧見我的哥哥斯蒂芬躺在沙發上——心臟偏上的部位挨了一刀——死了!」片刻的沉默之後,弗雷澤·弗里爾中尉說道:「講完了。 」 「我認為,」休斯和藹地說道,「我與中尉已經完事了。 是嗎,巡長?」 「是的,」布雷不耐煩地說道,「你可以走了。 」 「謝謝,」小夥子回答道。 當他走出門外的時候,他傷心地對休斯說:「我必須找到他——我父親。 」 布雷坐在他的椅子上,眼睛盯著前面,下巴氣憤地翹著。 「你玩兒得不公平,」他說,「我對陸軍部所掌握的上尉的情況一無所知。 這對我來說完全是新情況。 」 「那麼好吧,」休斯笑著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的打賭就此一筆勾銷。 」 「不,不行!」布雷叫喊著,「打賭還沒有完,我遲早會贏的。 我想你以為你一早上幹得不錯。 但是我們距找到兇手是否有任何進展?告訴我。 」 「僅僅有一點進展,不管怎麼樣至少有一點,」休斯平和地回答說,「當然,對於這位女士要繼續拘禁。 」 「是的,是的。 」巡長回答說,「把她帶走!」他命令道。 一名警察走到那位夫人跟前,休斯上校頗有騎士風度地打開了房門。 「你還有機會,索菲,」他說道,「想出另一個故事。 你挺聰明的——這並不難。 」 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布雷從桌旁站了起來。 他與休斯上校隔著桌子面對面地站著。 在我看來,各自的姿態都在表示永遠勢不兩立。 「怎麼才好?」布雷譏笑道。 「有一個可能性彼我們忽略了,」休斯回答說。 他轉向了我,他眼睛中的冷酷讓我大吃一驚。 「你知道嗎?巡長,」他接著說道,「這位美國人來倫敦時給上尉帶來了一封引見信——這封信來自上尉的表弟,一個名叫阿奇博爾德·恩賴特的人。 你知道嗎?弗雷澤·弗里爾根本就沒有叫這個名字的表弟。 」 「不知道!」布雷說。 「也巧了,還真有其事,」休斯說道,「這位美國人已經如實地向我坦白了。 」 「那麼,」布雷對我說,他那小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我,透著一種小家子氣的精明,這目光看得我渾身上下發抖,「你被捕了。 你在美國領事館有位朋友,由於這一原因,你一直在豁免之列。 現在豁免結束了。 」 我頓時呆若木雞。 我轉向上校,他曾對我說如果我需要朋友就找他——我企盼他能把我從這樣一種突如其來的事件中解救出來。 但是他的目光卻是冷冰冰的,毫無同情之感。 「沒錯,巡長,」他說道,「把他銬起來!」我正要表示抗議,他走了過來,緊貼著我低聲說道:「什麼也不要說,等待!」 我請求他們允許我回住所一趟,同我的朋友們聯繫一下,再去一趟我們的領事館和使館。 在上校的建議下,布雷同意了這種多少是不合常規的請求。 所以,今天下午我在一名警察的監護下離開了蘇格蘭場。 在我給你寫這封長信的時候,他坐在我的安樂椅上,但一直坐立不安。 現在他告訴我他的耐心已經耗盡,我必須馬上就走。 所以,沒有時間去猜疑,沒有時間推測前景,沒有時間去猜測為什麼上校突然一反常態背棄於我,為什麼他又在我耳邊低聲做出許諾。 毫無疑問,今晚我將在那望而生畏的高牆裡面度夜,就是你的導遊手冊上所標出的蘇格蘭場這個地方。 我何時能再寫信,我何時能結束這一系列充滿著……的書信…… 警察不會再等下去了。 他就像一個孩子那樣沒有耐心。 他說我己讓他在這兒等了一個小時,這無疑是在說謊。 無論我在哪裡,我的小姐,無論這場令人迷惑不解的糾纏的結局如何,你都可以放心,對你的思念…… 討厭的警察! 監禁中的你的 廣告欄的青年男子的第五封信到達卡爾頓飯店的時間,據讀信人所記,是在星期一,也就是八月三日的早晨。 它使得克薩斯的姑娘在亞達菲街兇殺案中所體驗到的興奮達到了最高潮。 她可愛的年輕朋友一一她並不認識的朋友——被當作此案的嫌疑犯逮捕了,其實這事多少天來已經是勢在必然了,不過消息傳來時仍舊是一個讓人悲痛的打擊。 她考慮著能否做些什麼來幫他一把。 她甚至考慮要去蘇格蘭場,要求立即釋放她的草莓男子,理由是她父親是來自得克薩斯的國會議員。 但是她明智地斷定,來自得克薩斯的國會議員在倫敦警方的活動中沒有多大意義。 此外,她可能很難同這位國會議員說清楚她是怎樣碰巧對一件報紙尚未披露的案件了如指掌的。 這樣,她又重讀了第五封信的后一部分,從信中的描寫來看,她的心上人不光彩地走向了蘇格蘭場。 她憂愁地輕聲嘆了口氣,下樓去陪父親。 第七章 一上午下來,她對父親提出了幾個令人迷惑不解的問題,問的是國際法中有關兇殺的詳細條款。 要不是他對另外一件事過分地激動,他會覺得這些奇怪的問題問得有些唐突。 「我可以肯定,我們必須回家!」他陰沉沉地說,「德軍已集結在艾克斯拉沙佩勒,準備進攻列日。 絕對沒錯,他們準備打通比利時!英國要參戰!勞工問題,婦女參政問題,愛爾蘭的內戰——所有這些麻煩都會像我們去年冬天在得克薩斯遇到的那場雪一樣迅速地融化。 他們要參戰的。 如果他們不參戰就等於是在進行民族自殺。 」 他的女兒凝視著他,她並不知道他是在鸚鵡學舌,說的全是卡爾頓飯店的那位擦皮鞋人的話。 她開始認為,他對外國事情的了解比她以為的要多。 第1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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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欄》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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