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頭戴護罩的傢伙從艙門裡探出身來,看到邦德正懸挂在飛機踏板上。 他從刀鞘里拔出一把大匕首,然後蹲下身子。 那傢伙一手抓著機艙,一手拿著匕首從艙門裡往外探。 他揮舞著匕首朝邦德的指關節戳來,劃破了他的皮膚。 邦德忍著疼痛躲閃著,但是強迫自己緊抓著飛機不放。 直升機駛離地面足有200英尺高度。 要是他掉下去的話,必死無疑。 攻擊者又一次探出身來,但這一次邦德已經作好了準備。 當匕首再次向他刺來時,邦德的手放開踏板,抓住了踏板底下另一塊固定在機身上的金屬板。 這塊板不像踏板那樣容易抓住,但可以躲過攻擊者的匕首。 然後他縮起身子,雙腳勾住了起落架。 殺手如果還想刺到他的話,自己都會翻跟頭摔下飛機。 直升機已經B過阿克羅蒂里空軍基地。 他們命令駕駛員瘋狂地晃動飛機,想把邦德從飛機上摔下去。 鮮血已經從邦德的傷口滴下,流到他的臉上,他幾乎無法忍受那種疼痛。 但他還是死死地緊抓不放。 要是他能堅持到穿越這片水域…… 那傢伙又探出身來。 這一次他手裡拿著一支大宇牌自動手槍,邦德縮起身子緊貼著機身,子彈從身邊呼嘯而過。 所幸飛機的顛簸使攻擊者無法瞄準目標,那傢伙轉過身去狂怒地咒罵著飛行員。 直升機已經來到了地中海上空,繼續向南飛去。 底下的地中海波濤洶湧。 那個攻擊者開始做邦德預料中最可怕的事:他俯下身子爬到踏板上。 現在,他們是在同一個平面上,邦德很容易被擊中。 邦德看不到攻擊者面具後面的臉孔,但他知道那傢伙已經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他舉起手槍,瞄準了邦德的頭部。 邦德使出平生之力盪到機身底部,並且借著慣性縱身一跳,離開了飛機。 他在半空中翻著跟頭,以便使自己的身體能以跳水姿勢入水。 當他向海中墜落時,耳邊還能聽到槍聲。 巨大的衝擊力可能會使常人送命,但邦德以輕盈的奧運健兒般的姿勢安全地刺破海面。 他浮上海面呼吸空氣,看到那架威塞克斯直升機仍舊向南方飛去。 他眺望著海岸,大約有一英里遠。 他能游回去嗎?海浪很大。 這對最強壯的游泳選手來說也是一個艱難的挑戰。 他很幸運能想到穿上游泳背心。 邦德一邊划著水,一邊拉開背心的拉鏈,取出兩卷橡皮卷,搖一下這種橡皮卷,它們就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它們是兩片攜帶型闊鰭。 他迅速把它們裝在腳上。 接著,邦德又取出一個裝剃鬚刀大小的盒子。 兩條長長的富有彈性的帶子使他很容易把它拴在背上。 一根可供調節的管子從盒子上方拉出來,他把它的一頭咬在嘴裡。 這個盒子是一隻可供十分鐘氧氣的呼吸器。 這對在波濤洶湧的大海里游泳的人來講是很管用的。 他只希望風浪不至於大到無法向前游的地步。 邦德開始緩慢地向海岸游去。 所幸他在幾個星期以前複習了一下跳水技術。 他十分感激布思羅德少校。 他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天才。 他奮力向前游,但也只能退一步,進兩步。 他是一位游泳專家,而且最近的身體狀況良好。 常人在這個時候可能早已淹死了。 五分鐘以後,邦德估計他離海岸大約還有半英里。 呼吸器可以確保他另外五分鐘的行程,但在剩下的時間裡,他只能指望在狂濤巨浪的間隙吸上一口氣了。 另一架直升機的聲音越來越近,它的身影在陽光下漸漸出現。 邦德停止了向前游,只是划著水。 一架蓋策勒直升機在他的頭頂盤旋,一條繩梯正向他放下來。 他抓住繩梯,慢慢地向上爬進了一個小小的圓形機艙。 出乎他的意料,駕駛飛機的不是別人,正是尼姬·瑪拉柯絲。 而繩梯則是皇家空軍的另一位飛行員安排的。 「什麼事使你耽擱了?」邦德問。 「你說過你想游泳來著!」尼姬在飛機巨大的噪音中沖著他喊道。 「我得考慮一下讓你儘儘興。 」 這架蓋策勒把他們帶回到海岸,然後返回埃皮斯科比。 兩架威塞克斯直升機已被派出去追擊那架被劫持的飛機。 回到基地后,邦德和尼姬發現,儘管還不知道那個戴面罩的傢伙是誰,但他已經把一盒氰化物接到了水管上。 該化合物是一種十分典型的「血劑」,因為它攻擊人體的血細胞,並迅速在人體內彌散開來。 要是它接觸到邦德的皮膚,那麼他早已一命嗚呼了。 令人擔憂的是,此次攻擊的目標顯然是針對尼姬·瑪拉柯絲的。 當晚,調查與救援小組成員向基地作了彙報。 被劫持的「威塞克斯」在塞普勒斯南方大約100英里的大海上被找到了,罪犯已經棄機而逃。 鹹水漂浮箱已經啟動,它可以使直升機安全地降落在海面上。 飛行員的屍體也在飛機上,後腦上被打了一槍。 情況可能是,該飛行員被劫持飛往基地,然後又飛離基地。 他們一定是被接應,乘船或水上飛機逃走的,因為他們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作了彙報后,邦德和尼姬開著她租來的本田車駛往小鎮。 他們尋找到一家喧鬧的假日菜館,設法找到了一張能夠躲避吵鬧的小桌子。 「你覺得怎麼樣?」她問。 桌上的燭光在她那棕色的臉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線。 「與海浪搏擊已使我筋疲力盡。 但是,即使不如此,我也不會感覺更好些。 」邦德說。 「我覺得餓了,你呢?」 「我餓壞了。 」 他們分享著一種塞普勒斯混合主食——火腿肉、香腸、牛排——外加哈羅密,一種老而嚼不爛的乳酪,都用木炭烤著吃。 開胃酒則是阿美貝利亞,一種沒有甜味的、新尼斯酒業集團出品的低度葡萄酒。 「為什麼塞普勒斯飯菜都是肉食品?」 尼姬大笑道:「我不知道。 我們希臘人也吃很多肉,但沒有這麼多。 也許這就是這個島上的居民睾丸素水平特別高的原因。 」 「你認為為什麼會有人想在你洗澡時殺死你,尼姬?那些可惡的東西是沖著你來的。 」他說。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 有人顯然已經得知我將參與調查。 自從懷頓被謀殺以來,我就一直參與這起案子。 也許只有對這幾起案件負責的人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不過,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 「我想你也會的。 你幾時回去?」 「明天一早,跟你一樣,」她說。 邦德買了單,儘管如此,她仍堅持要付她自己那一份。 在回家的路上,他問她他們是否還會見面。 她點點頭。 「我中間的名字叫卡桑德拉,」她說。 「信不信由你,我想我總有能力看穿別人的心思,也能預測未來。 」 「噢,是嗎?」邦德微笑著答道。 「那麼,我們的未來怎麼樣呢?」 「我們至少還將見一次面,」她說。 他們已經來到了基地大樓的入口處。 道別以後,他回到房間里,鑽進了其中一張單人床的毯子底下。 他正要睡著時,一記輕輕的敲門聲使他醒了過來。 「請進,」他說。 尼姬·瑪拉柯絲,仍舊穿著那身便服,悄然溜進黑暗的房間。 「我說過我們至少還要見一次面的。 我也想知道你還好嗎。 這麼著掉進海里,想必你要渾身酸痛了。 」 她靠近他。 他從床上坐起來,想要抗拒,但她溫柔地摁住他,並把他的身子轉過去,開始按摩他那寬闊的肩膀。 「這會幫你消除……嗯,你們英語是怎麼說來著……痙亂?」 邦德轉過身來,把她拉向自己。 「這個詞應該念作『痙攣』,」他笑著說。 「不過我很榮幸向你解釋『痙亂』的含義……」 話音未落,他的嘴就碰到了她熾熱的雙唇。 她大聲呻吟著。 2.城中一天 11月初,倫敦下了一場來刺骨的寒雨,冬天來得特別早。 灰濛濛的天氣總會讓邦德產生幾分憂鬱。 他站在起居室寬敞的窗前,看著廣場中心的那些水榆樹。 黃葉飄零,景色分外令人鬱悒。 如果不是任務在身及。 主要著作七八十種之多,均用對話體寫成。 以犀利的筆「寧(您)在看時間嗎?先生?」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母雞般的聲音。 梅是上了年紀的蘇格蘭人,邦德的廚師、女傭兼報時器。 她把「先生」念作「憲生」。 在邦德看來,除了紳士和穿著整潔的人,她從不叫別的人「憲生」。 「是的,梅,」邦德說,「我不能遲到。 大約一小時后我要出去。 」 梅照例回答說「洗…洗…洗」(「是,是,是」),並且說:「我不喜歡看寧(您)這個樣子,憲(先)生。 寧(您)幾乎沒碰寧(您)的早餐。 幾(這)不像寧(您)的為人。 」 她是對的。 邦德在待命或是兩次任務之間的那段時間,總感到心情不快。 他總是休息不好,煩躁不安。 第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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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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