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臉上有一個被子彈射穿了的傷口?」我問拉芒什。
「是的。另一個傷口在頭骨後面。清除了腐敗質以後就無法判斷子彈的彈道了。」
「給我看看頭骨全方位X光片。」我對莉薩說。
「什麼角度的片子?」
「全角度。整個頭骨我都派得上用場。」
「辦不到。」第四個人這時候如夢方醒。「我們達成過一項協議。」
拉芒什舉起了一只戴著手套的手。「我有義務查出這起事件的真相。」
「你這話在這兒可做不得數。」盡管那個男人長著一張麥片粥色的臉,他的雙頰還是升起緋紅的蘑菇雲。
「沒的商量,非如此不可。」拉芒什據理力爭。
第四個人轉頭轉向他左邊那個人。第三個人抬起下巴,耷拉著眼皮往下看。
「讓他說下去。」語氣平靜。這位拉比很有耐性。
拉芒什轉頭看著我。
「布倫南博士,繼續你的分析,先別去管頭骨和其它未受損的骨頭。」
「拉芒什博士……」
「如果行不通,我們再談那個常規協議的問題。」
我不喜歡別人告訴我該怎麼做。我也不喜歡在得不到最大量信息的條件下工作,或是在並非最佳的檢驗程序下工作。
我確實喜愛並且尊重皮埃爾·拉芒什。他是我認識的最傑出的一位病理學家。
我看著我的上司。這個老人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地點了點頭。「我和你在一條戰線上。」他暗示我。
我的目光在艾弗拉姆·弗瑞斯的臉上遊走。目光所到之處我都能看到教條和實用之間自古以來就存在的對抗。這具屍體好比一座禮拜堂。這具屍體同時還有各類管道、神經節、便溺和膽汁。
目光所到之處我看到了死亡之痛。
這種痛苦和我幾分鐘前聽到的痛苦如出一轍。
「當然了,」我語調平和。「在你們取掉頭皮之前給我個電話。」
我看著賴安。他眨了眨眼睛,警察賴安暗示死者的情人賴安。(這句話看不太懂^_^——批注)
我離開驗屍房側廳的時候,那個女人還在啜泣。她的同伴,哦不,是同伴們,現在卻沉默下來了。
我猶豫了,不想幹涉個人性的悲痛。
真的是這樣?抑或是我在為保護自己找借口?
我經常見證這類傷痛。當活著的人面臨著自己的生活必然轉向,我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見證這種正面沖突。再也無法一起進餐。交談再也無法進行。不能一起大聲誦讀小小黃金書屋【注】。
【注】LttleGoldenBooks,知名童書品牌。
我目睹苦難,卻幫不上一點忙。我永遠是局外人,眼睜睜地看著車禍、火災和槍殺發生以後的劇情。我仿佛就是嘶鳴的警笛,是圍起現場的黃色警戒線,是裝屍袋上的拉鏈。
悲傷欲來,排山倒海,我無能為力。我痛恨這種無力感。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懦夫。我走進家屬接待室。(排版有點問題,這兩句分成兩段更好——批注)
兩個女人並排坐著,但是並沒有挨在一起。年輕一點的要麼30歲要麼50歲。她有著蒼白的皮膚,濃重的眉毛,卷曲的黑色頭發綁在脖子後面。她穿著黑色的裙子和一件很長的黑色毛線衫,高高的蒙頭鬥篷遮住了下巴。
第4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