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監視驗屍過程的人其實不多,他們肩並肩,在屍體腳邊擠成了四邊形人牆。
我飛快地掃了一眼。都是男人。兩人55歲上下,兩人可能在60開外。黑頭發,架著眼鏡,留著胡須,穿著黑色外套,戴著圓頂小帽。
人牆正用挑剔的眼神打量著我。八只手兩兩交扣放在四人背後。
拉芒什拉低口罩,把我介紹給正在觀察屍體的四人中的一位。
「鑒於弗瑞斯先生屍體的狀況我們需要一位法理學家。」
四人聽後一臉疑惑。
「布倫南博士是屍體解剖方面的專家。」拉芒什用英語說道,「她完全了解你們的特殊需要。」
除了仔細地收集所有血液和組織樣本,我對他們的特殊要求一無所知。
「對於幾位遭受的損失我深感抱歉。」我說道,把書寫板抱到胸前。
四個沉著臉的家夥點了點頭。
死者就躺在正中央,在屍體和不鏽鋼實驗台之間鋪著塑料布。塑料布垂到地板上包住了桌子四周。手推車上陳列著備用的空容器、廣口瓶和小瓶。
屍體的衣服已經清除並做過清洗,卻還不曾解剖。兩個紙袋平放在實驗台上。我想,拉芒什已經做過體外檢測,查驗弗瑞斯的手上殘留的黑火藥和其它蛛絲馬跡。
在我走向死者的過程中,八只眼睛一直尾隨著我。第四個人再次握緊雙手放在檔部那塊兒。
艾弗拉姆·弗瑞斯不像是上星期才死。他看起來似乎死於克林頓在位時期。他的眼睛漆黑,舌頭變成了紫色,皮膚像是抹了橄欖色和茄子色那樣色彩斑駁。他的肚子鼓得老高,陰囊腫得像兩只沙灘排球。
我看著賴安,想聽聽他的解釋。
「壁櫥裏的溫度接近92華氏度。」他說。
「溫度為什麼那麼高?」
「我們認為是某只貓觸到了溫度調節器。」
我快速計算了一下,92華氏度也就是35攝氏度。毫無疑問,弗瑞斯的死創下了地面分解溫度的新高。
但是,高溫只是這位先生致死的一個原因。
饑餓的時候,最溫順的人也會變得異常暴躁。當人快被餓死的時候,就會發狂。本能會讓他做出有悖常理的事情來。進食,生存,共同的本能驅使著牲口、野獸、馴獸和人類。
就連寵物狗和寵物豬也會變得像禿鷹一樣凶殘。
艾弗拉姆·弗瑞斯和兩只短毛貓、一只暹羅貓困在一起,錯誤地報銷了自己的生命。
剩下一點喜躍牌貓糧。
我繞著桌子走了幾步。棒槌學堂·出品
弗瑞斯左邊的太陽穴和頭頂骨很奇怪地豁著口。盡管我看不到枕骨,但是很明顯他的後腦勺受過重擊。
我戴上手套,伸出兩根指頭放到他頭骨下摸了摸。骨頭軟得像一攤爛泥。只有薄薄一層頭皮組織將後腦包裹在一起。
我放下他的頭,檢查臉部。
現在很難看出弗瑞斯生前長什麼樣子。他的左臉頰泡爛了。皮膚下面的骨頭有齒狀的傷痕,殘留的碎骨在刺目的一片紅色之中閃著乳白色的光芒。
盡管又腫脹又生硬,弗瑞斯的右邊臉頰大體完整。
我直起腰,思考著他的傷勢。盡管當時室內溫度很高,屍體腐爛臭不可聞,但是貓卻並沒有冒犯弗瑞斯鼻子右邊和身體的其它部分。
我明白了拉芒什為什麼要叫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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