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的分組會上,我將更詳細地說明這個問題。」她答道,「現在,我只能簡單地說明一下。產生排異的關鍵在於四五個參數的變化,其中包括酸度的變化。這個微型監測器外面,用一種特別的化學物質包裹理蓋。這種化學物質是從人體的植入點采樣,化驗分析,再人工合成的。換句話說,當監測器植入預定的地點後,它們會呈現出與其它組織一樣的生化特征。那些化學物質慢慢地從監測器內釋放滲出,在外面形成一層薄薄的外膜,使它們與周圍的的生化特性完全一致,這樣就避免了排異反應。」
「當然,我已經首先在我身上植入了這種東西。」尼柯爾說著,轉身面對全息人體血液循環影像,「一組微監測器從這裏注入,從左臂上,你們看。這些各自獨立的微監測器按預定的路線,被引導到人體的32個不同的位置上,然後,它們會自動嵌入到細胞組織中去。」
她說到這裏時,只見全息影像忽然出現了許多閃動的光點,從左臂進入人體,擴散到全身。4個進入了大腦,3個進入心髒,4個進入內分泌系統,其它的,則分布在從眼睛到腳趾的各個器官上。
「每個微監測器都可以通過一組顯微感應器,對那些重要的生理參數進行取樣分析,然後儲存記錄下來;通過掃描儀,我們把這些數據讀出來。在實際操作中,我希望每天都把你們全部的個人健康資料傳輸出來。如果需要,微監測器可以存儲長達四天的數據。」尼柯爾停了下來,望著大家,說:「大家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提出來。」
「好的,我提個問題。」理查德·沃克菲爾坐在前排,說,「我想,這個系統能把成千上萬兆的數據采集起來,這很簡單;難的是怎樣在這些數據裏發現異常的信號,不能靠人工來判斷。我想知道你們怎麼做。」
「你的問題一針見血,理查德,」尼柯爾莞爾一笑,拿起了一件扁平、長方形東西,上面有許多按鍵,「我正要講。這就是掃描儀,它能顯示用各種不同的方式收集起來的數據。我們可以一次顯示全部的資料,也可以有選擇地讀取資料,甚至只讀帶有警示標記的數據……」
尼柯爾看大家都現出困惑不解的樣子,便說:「好吧,我再講詳細一些。所有儀器在比較數據的時候,都有一個參考的『標准值』。當然,由於每個人個體的差異,這個值是不一樣的;同時,這個值還允許有一個上下浮動的公差。當一個測量值超過了這個公差的範圍,它就產生一個警告文件,並且給這個數據作上警示標記。所以,我們可以只閱讀這些帶有這些警示標記的數據。如果某個宇航員感覺良好,通常我只會看是否有警示信號出現。」
「但是,如果你的測定值超過了規定值,」伽洛斯接口道,「好家夥,有你好瞧的!這個微監測器會啟動它的緊急發射器,打開它的全部電源動力,發出可怕的『嘩,嘩……』的聲音。我領教過它的厲害,在一次試驗時,因為公差調得不准,它拚命地叫了起來。當時我就想:『完了,完了,我就要死了!』」
伽洛斯是隊裏的副科學官,他的話引起了一陣笑聲。
「沒有什麼儀器系統是萬無一失的。」尼柯爾接著說,「所以,校准數據就顯得尤其重要。我們已經仔細地查對了每個人的醫學紀錄,並把它們輸進了系統。但是,只有實際植入微監測器以後,才能最後認定數據是否准確無誤。今天,我們就要植入這個儀器;在星期二開始的模擬訓練期間,要試運行;如果需要的話,要在飛船發射前更新標准值。」
想到在人身體裏長時間嵌入這些古怪的玩意兒,每個人心裏都有點發怵。想想看,這個東西就像是一個間諜,盤踞在你的身體的關鍵地方,發送情報,這不是太可怕了嗎?
可奧圖爾將軍提出的問題更讓人心裏不安。
「尼柯爾,」他認真地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們怎麼保證這些東西都准確地放在預定的地方,不會在身體裏亂竄一氣。更重要的是,萬一有一個出了故障怎麼辦?」
「當然,邁克爾,」她有禮貌地答道,「在給我植入這些東西以前,我也同樣問過這些問題。很簡單,在確定已經把它們放到了正確的地方之前,您不要離開醫務室。」
尼柯爾看起來35歲左右,古銅色的皮膚,長著一雙深棕色的杏眼和一頭濃密的黑發,臉上總是充滿自信和一股子凜然不可侵犯的傲氣。她繼續說:「根據經驗,一個或是兩個微監測器確實會亂跑,不過很容易跟蹤它們。輸入矯正命令以後,就能把它們移到預定的地方。發生故障怎麼辦呢?專家們設計了幾種不同的辦法來解決。首先,每個微測器都有自檢程序檢查傳感器的電壓情況,每天二十幾次,發現問題,微測器會立即關閉。另外,微測器每天還進行兩次非常嚴格的全面自檢,自檢通不過,就會觸發預置的程序,分泌出化學藥液,溶解自毀,最後被身體吸收。這個過程已經被嚴格的試驗所證實,對身體完全無害,所以,大家不用擔心。」
尼柯爾結束了她的介紹,靜靜地站在同事們面前,望著他們;大家也都不吭聲。
「還有什麼問題嗎?」過了一會兒,她有點不自然地問道,「好吧,誰願先做,可以站到機器人護士旁邊來。大家勇敢一點:我上個星期就已經完成了植入手術,下一個誰來?」
弗朗西絲站了起來。
「好!我們從美女薩巴蒂尼開始。」尼柯爾高興地說道,她對攝影人員作了一個手勢,「把鏡頭對准這個模擬影像,它會實際演示出這些『電子蟲』湧進血管時的精彩場面。」
第九章 心跳異常
透過舷窗,5000英尺之下,西伯利亞雪原一覽無餘,十二月的斜陽正把冬日的脈脈溫情投給這片蒼蒼莽莽的土地。可以感覺到,超音速客機正在減速,海參崴和日本列島就在前面。
尼柯爾打了一個呵欠,才睡了3個小時,今天一天肯定會很困乏,可還得打起精神。到大阪時,應是當地時間上午10點,在法國,在距圖爾不遠的盧互爾河穀中的博韋城的家裏,女兒正睡得酣呢!還有4個小時,鬧鐘才會叫醒她。
面前的椅背上,電視屏幕自動亮了,一個可愛的日本小姐提醒尼柯爾,飛機15分鐘後正點在金井交通中心著陸,請她訂好下機後的交通工具和賓館房間。
尼柯爾按了下座椅上的一個鈕,一個帶有鍵盤和小屏幕的長方形通訊機伸到她的面前,不到一分鐘,她用自己的世界信用卡付款,訂好了到京都的列車座票和市內電車。
當確認了她的身分後,「啪」的一聲,一張印有時間和車次的時刻表從鍵盤中輕輕彈了出來(她11點14分到旅館)。
飛機准備著陸,尼柯爾想著自己這次橫跨三分之一世界的旅行。24小時前,她在家裏突然決定到日本來一趟。開始還以為可以好好地過一個假期,可是,先是應付那個愚蠢透頂的「羅馬之夜」,然後上司要求她在1月8日要給「LEO-3」提出一份報告,使她的休假整個兒給攪了。
前天,她在家裏的辦公室裏研究一份例行的體檢報告時,注意到理查德·沃克菲爾的心率和血壓變化很大。檢查前,理查德同高岸博士一道,剛作了訓練回來。於是,尼柯爾把博士的體檢報告和理查德的作了對比,結果使她大吃一驚,這個日本教授的心跳極不規則,很可能是一種病兆。
但是,為什麼微測器沒有報警呢?是不是她發現了這種監測系統的什麼毛病呢?
尼柯爾花了一個小時,再次仔細地研究了所有情況。在訓練期間,高岸博士四次訓練都發生了間歇性的不規則心跳,有時持續的時間很長,有時又有長達38小時的間歇,這種情況確實很反常,不由得使人懷疑在血液充盈著心髒時,他的心髒瓣膜產生了什麼病變。
不管怎樣,四次不同時間出現的同一種情況,肯定不正常。
使尼柯爾想不通的是,如此明顯的病理數據卻沒有觸發微測器的警報系統。她翻閱了高岸的病曆,特別注意他的心髒檢查報告,但沒有發現他有這方面的病史。於是她認為,很可能是微測器的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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