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權在握、趾高氣揚的杜凱因正用目光搜索著人群,想要找出那些沒有歡呼或是沒有在真心歡呼的人。
又矮又胖的梅特爾,轉動著小眼珠子,正在測算著這一大片掌聲中有多少是給他的。
該是哪一個呢?這純粹是個多餘的問題。霍恩知道是誰。那就是他到這裏來的原因。來殺一個人。從他的隱蔽之處將一個人射倒。瞄准鏡擺動著。
我怎麼會在這兒的?這次回答略有不同了。因為有人要這個人死。
此事與霍恩毫無幹系。他只是一件工具。突然他對此感到厭惡,厭惡自己非得幹一件不能從中得到樂趣的事。趕到這裏來是另當別論的一件事。眼下要幹的事既輕而易舉,又令人生厭。
但他非於不可。他收了人錢財,便要替人幹活。眼下活兒還沒幹完呢。
瞄准鏡的十字線定了下來。它們落到了瀕死之人的身上。
霍恩把翼形螺釘又旋了半圈,測算了一下風速,然後再一次朝瞄准鏡中望去。槍由於架在了牆上,所以沒有半點搖晃。埃戎的總經理看上去就像在幾米開外,這位帝國的象征正等待著行刑者。
霍恩的手指慢慢扣下了扳機。手槍跳動了一下,只是很輕微的一下。一秒鐘之後,科爾納面露驚奇之色,然後他的臉毫無表情地朝下一耷拉,身子軟軟地癱倒在平台上。
歷史
星際漂泊
最早的星際文明崩潰後,隨之而來的是一段神奇的歲月。那場不可阻擋的移民潮將人類的種子散播到了上百光年範圍內的群星之間。那是充滿掙紮與冒險,惡行與俠跡的時代。
那是英雄輩出的年代,有的人超上了事實並在反複的轉述中被不斷誇大。羅伊克倫之類的人成為了一部新神話中的半神半八。
人們在星際漂泊中的遭際不盡相同。最早的星際飛船的發動機保護裝置相當筒陋,這改變了他們。人們降落的不同星球改變了他們。孤立的處境改變了他們。然而他們的祖先都可追溯到那些英雄和半神半人。
這樣的出身應該能造就超人。然而這些改變是無足輕重的。人畢竟還是人,即便是組成埃戎近衛軍的身高三米的德涅伯倫巨人。
即便是埃戎那些金族人也像其他人一樣生活,一樣愛,並同樣難免一死。
不過,低估染色體的細微變導在精神上的重要性門然是不明智的。
該如何來定義超人呢?那些金族人們知道
第六章 逃亡
這幕場景在午後的陽光中凝住了,全部的永恒好似濃縮進了這短暫的一刻,毫無變化,也似乎無可變化。然後
騷亂頓起
董事們四下散開,只留下了文妲。她跪在地上,身邊縮成一團的東西曾經是她的父親。稍頃,她站起身來,毫無畏懼地挺直了腰杆,用目光搜索著場地的邊緣。
霍恩從瞄准鏡中端詳著她的臉。這是一種愛撫,他的手指根本沒有放在扳機上。
衛兵們沖到了平台上,用血肉之軀構成了一道3米高的屏障。霍恩最後一眼看到的是杜凱因的獵犬那笨重的身軀。它已經死在紀念碑前廠。子彈穿過了科爾納,擊倒了另一個殺手。
擴音器中傳出大聲叫喊的命令,語調堅定,充滿威勢,一定是杜凱因,霍恩想道。
命令發得迅速而又准確。除了衛兵之外其餘人一律不得移動。衛兵由各自的長官召集,在紀念碑的這一側集合。
小型巡邏飛艇從大型戰船的體內飛出,爬上天空,沒頭蒼蠅般懶洋洋地在場地上空轉著圈兒。一隊隊衛兵從紀念碑前呈扇形向外散開。圓心是科爾納的屍體,圓弧外側則將霍恩藏身的牆後的這片凹地准確無誤地包括在內。
總經理死了。杜凱因靜靜地說道。他的聲音森然可怖,仿佛在宣布某人犯了悻理逆天、褻瀆神明的罪行。
霍恩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對埃戎來說,這的確是一樁悸理逆天的罪行,一樁褻瀆神明的罪行。霍恩打碎了帝國的象征,不抓到他並施以懲罰,埃戎是決不會罷休的。埃戎將會不惜一切代價進行搜捕。
精神方面的因素對於帝國來說幾乎和他們所能調集的艦隊和裝備的火力一樣重要。叛亂誠然是不足畏的,因為埃戎能在幾小時之內蕩平任何星球,但是如果一任叛亂的火星四下閃爍,經久不熄,從而導致貿易受到阻滯,雇傭兵軍心不穩的話,埃戎也會開始動搖的。
埃戎的統治是建立在她無所不能這樣一個基礎之上的。再遠的距離她的艦隊也能到達;再輕微的不敬也會冒犯她的威嚴。征服者是靠征服才得以生存的;這第一次挫折是一個信號,表明被征服者開始起來反抗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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