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利,請別這樣。」她小聲哀求似地說,「最好我就給你說這麼多,今天晚上,就這麼多。這個面紗是我的防護外殼,沒有了它,我會一籌莫展的,也不會再有動人之處。求你別讓我摘下它,你可能會不再喜歡我了,」
「怎麼會呢,」他的聲音像是獰笑,「我的確想讓你繼續說下去。你瞧,我現在仍然很害怕你。」
艾溥露輕呷了一口代基裏酒,綠瑩瑩的眼睛看著巴畢,臉上不再有那種嘲諷的神情了,她微微皺了下眉。然後,慢慢地笑了,笑得很甜。
「我警告你,要我再講下去,可就有點兒不那麼中聽了。」
「我不怕。」他向她保證似的說,」我想知道你的一切,那樣我會更喜歡你。」
「希望如此。」她笑了,「好吧,我接著說。」
她很快地做了一個厭惡的鬼臉。
「我父母親感情不好,這是所有麻煩的根源,真的。」她的聲音很低,有些不自然。「我父親——噢,沒必要深談那些不愉快的細節。我九歲那年,媽媽帶我去了加利福尼亞。爸爸帶著其他的孩子。就是這種不值一提的醜陋家境,使我裝上一層面紗來保護自己。」
她神經質地一口喝幹杯裏的酒。
「你瞧,沒有贍養費。」她的聲調裏帶著憤恨,「媽媽改回自己的姓。為了養活我,支撐這個家。她什麼活都幹:賣飲料、當推銷員、速記員、電影演員替補,最後她總算幹出了點兒樣子,不過,很不容易,她是為了我才做這一切的,為的是了讓我能長大,學著圓滑地保護自己。」
「螞媽瞧不起大多數的男人——我想她有充分的理由這樣做。她盡力教我如何去保護自己。她使我成為——噢,她管我叫小母狼,」她姣好的牙齒閃爍著,露山一絲微笑,「呐,這就是我,巴畢,媽媽設法讓我完成了學業,那些年,她一直設法按時交納保險,去世時還留給我幾千美元。
一切都過去後,如果我想她叫我去做什麼的話——」
她苦笑了一下。
「就是這樣,巴畢。我是個十足的無情獵獸。「她猛地把空酒杯推向一旁,動作有點兒神經質,也有點兒藐視一切,「現在你怎麼看我呢?」
面對艾溥露銳利的目光,巴畢不自在地在座子上扭動,幸好招特來了,他又要了兩杯代基裏。
艾溥露聲音很低,帶著辛辣的嘲笑——大概是自嘲。「撕破了的面紗後的這些醜陋事實,讓你減少了些對我的恐懼嗎?」
巴畢強裝著笑笑。
「作為無情的獵獸,」他盡量顯得無所謂,「你的裝備是絕妙的。我只希望《星報》的薪水單給你的那份兒是合理的。不過,我是對其它的東西害怕。」
他緊緊盯住她,她完美的身體輕輕緊縮了一下,長長的綠眼睛機敏地細眯著,就連她的淡淡的清香體味裏,也帶著一絲警告。至少對他來說是的。她真的就像一只獵獸,團縮在黑桌子後面,警覺著,等特著。她的微笑不能消除巴畢的這種感覺。
「哦,你害怕什麼呢?」她的聲音顯然有些緊張。
巴畢也一口喝幹自己杯子裏的酒,手指在桌子上神經質地彈敲——他看著自己的手放在艾溥露手旁邊,相比之下,顯得那麼大,而且骨節突出,毛茸茸的。他心裏反複琢磨,不知該如何是好,既對艾溥露抱有美好的希望,又對她有很深的懷疑,無論怎樣,他下決心問個明白。
「艾溥露——」
話剛出口,他又停下來,因為她那白潤的橢圓臉蛋兒,好像突然離得很遠,很生疏。綠眼睛機警地細眯起來——就像她已經聽到了他想說的話。巴畢不得不強迫自己繼續說下去。
「艾溥露——我是想問發生在機場的事兒。」他的身體向前探著,不知是什麼又讓他打個寒顫。
他突然以堅定並帶指責的口吻,繼續道:「你殺死了那只小黑貓,我找到了屍體。你用這種方法導致了蒙瑞克博士的死亡。」
巴畢想像她一定會馬上為自己竭力辯解,否認他的指責。他己經做好准備,對付她的憤怒。與此同時,仍希望有個小孩子,曾偷偷帶走了菲菲,並把它弄死。可艾溥露呢,卻雙手捂住臉,胳膊肘支在桌子上,開始抽泣起來,這可是巴畢始料不及的。
巴畢咬住嘴唇,傻愣愣地盯著她鮮亮亮的紅頭發。她的絕望和痛苦如此真切,巴畢看在眼裏,心卻如刀絞,他最不能忍受眼淚。他所有殘酷的懷疑猜測,全是異想天開,他是個十足的大傻瓜,居然還說起阿佳莎姨媽的小貓。
「艾溥露,真的——」他不知所措,「我不是——」
招待端米兩杯代基裏,收了兩元的小費。巴畢稍做鎮靜,很想撫摩艾溥露·貝爾白潤顫抖著的臂膀,好歹應該安慰安慰她,但要等招特拿著空酒杯離開才好。他現在一下子不再在乎她到底是誰,曾經幹過什麼,而是急於要搞清楚她為什麼要那樣幹,是怎麼幹的。
「得了,艾溥露,別這樣。」他小聲哀求著,「我道歉還不行嗎。」
她抬起頭,滿眼淚水地斜視著他。或者是因為她的眉毛畫得太翹了,顯得眼睛總是在斜視人樣?她的眼睛很大,很深,也根嚴肅,眼淚把臉上化的妝弄得一團糟,她輕輕地點點頭,像是打了敗仗似的提不起精神。
「這麼說,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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