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瑪格麗特,你真的會幫我?」
「只要你有時間。我也沒有忘記你答應過要與我談談朱布爾的事。可是,別讓我耽擱你,你好像匆匆忙忙的。」
「我不忙,其實不算怎麼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裝成匆匆忙忙的樣子,這樣就不必跟那麼多人說話了,我一般都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話。」
「噢,有了,索比,我有每個人的照片、姓名、家庭屬性,以及他們在船上的職位,這些有用嗎?」
「啊?那還用說!弗裏茨總以為只要指著哪個人介紹一次,我就能記住那個人是誰了。」
「那就到我房間去吧。沒問題,我有特許,可以在那裏接待任何人。我的房門是朝公共走廊開著的,你用不著越過『閨房線』。」
見到照片和那些很難記住的資料以後,索比埋頭看了半小時。幸虧巴斯利姆以前訓練過他,加上馬德博士的資料分類很明晰,他記起來方便多了。此外她還有一幅「西蘇家族譜系圖」。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他的親戚不需要這張圖表,因為他們早就知道了。
她指著家族圖中索比的位置說:「這個『十』號的意思表明你是直系家屬,但又不是出生在這裏的人。這裏還有好幾個帶『十』號的人,都是從旁系過來的,被歸入了他們家庭的管轄範圍。你的同胞們自稱是一個『家庭』,其實這個群體更像一個氏族。」
「一個什麼?」
「一個沒有共同祖宗、實行異族通婚——即與族外人結婚、有著親緣關系的群體。異族通婚這條規矩是保持下來了,但是修改成了對等換婚。你知道船上左舷、右舷這兩部分人是怎麼工作的嗎?」
「他們輪流值班。」
「是的,你知道為什麼右舷班大多數都是單身男子,而左舷班大多數是單身女子嗎?」
「唔,我倒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是這樣的,從其他船上收養過來的女子住在左舷艙,本地出生的單身男子都住右舷艙。住在你一邊的每個姑娘都必須交換出去,與其他飛船交換……除非她能在極少數合適男人中找到丈夫。你可能已經被劃入『極少數合適男人』這一堆了。你看到有藍色圓圈加X號那些名字了嗎?那些女孩中的一個,有可能就是你未來的妻子……除非你在另一艘船上找到一個新娘。」
聽了這句話以後,索比感到很沒勁。「我非得……」
「如果你在船上得到了一個與家庭地位相稱的職位,你將不得不隨時拿著棍子,好把姑娘們趕跑。」
這話讓他惶恐不安。現在這樣,他已經陷在家庭的沼澤裏拔不出來了。與其說需要媳婦,還不如說他需要第三條腿呢。
「大多數社會群體,」她繼續說,「既實行異族通婚,也可以同族結婚。一個人只能跟自己家庭以外的人結婚,但婚姻對象限於他自己的民族、人種、宗教或者其他範圍。你們自由貿易商也不例外,你必須娶左舷窗的女子,但不可以同弗拉基結婚。但是你們的習俗已經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家庭結構,即每一艘船都是一個以男方家庭為家庭的母權社會。」
「一個什麼社會來著?」
「『以男方家庭為家庭』,就是妻子加入到丈夫的家庭裏;『母權社會』……嗯,你想想,這艘船上誰說了算?」
「嗨,船長唄。」
「他說了算?」
「嗯,父親聽奶奶的,但是她已經老了——」
「沒有這個『但是』。族長是頭兒。才知道這一點時,我大為驚訝,當時我還以為這種事情只有這艘船上才有。但實際上,你們的同胞全都是這種情形。男人做買賣,駕船,管理船上的動力設備,但女人始終是頭兒。這種社會構架自有它的道理,使你們的婚姻習俗不那麼難以忍受。」
索比實在不想再聽她談婚姻方面的事情了。
「你還沒有見過飛船之間互相交換女兒的事。即將離家的女兒們哭得死去活來,幾乎是被強行拉出去的……但是還沒到夫家,女兒們已經擦幹了眼淚,准備笑臉相迎、調情賣俏,睜大眼睛尋找合適的夫婿。如果一個女孩找准了男人,幫他出人頭地了,那麼將來某一天,她就可以統治一個獨立的社會群體。但是,在離開自己出生的飛船以前,她什麼都不是。所以她的眼淚才會馬上就幹了。要是男人當頭的話,女孩的交換就會帶有奴隸性質。而現在卻正好相反,這種習俗成了姑娘們的一個大好機會。」
馬德博士的目光離開那張譜系圖,說:「有利於人們共同生活的習俗傳統幾乎從來不是事先安排好的。但它們確實有用,否則就不會流傳下去。索比,你對如何處理親屬、親戚關系感到很為難,是嗎?」
「一點沒錯!」
「對一個貿易商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索比想了想說:「嗨,家唄。無論什麼事,都取決於你在這個家裏是什麼人。」
「完全不對,是他的船。」
「嗯,你是不是說,『船』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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