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它確實是穩定的。」
「跟你的神經一樣穩定!如果你硬要說這東西是穩定的,那你還是去當個水管工算了。」
特雷西皺了皺眉,「好吧,博士,我再試試看。」
過了一會兒,他說:「奇怪了,它有放射性!雖然很輕微,但確實有。我以前怎麼沒注意到?」
「這樣說來,你那些關於鈈-186的廢話我又能相信多少呢?」
事情發展到現在,哈蘭姆已經沒有退路了。這個謎令他無比憤怒,甚至讓他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不管原先是誰動了那瓶子,或者說瓶子裏的東西,他一定又做過一次手腳,或者說他專門制造出了一種金屬來愚弄哈蘭姆。不管是哪種情形,只要有必要,哈蘭姆會不惜把整個世界撕成碎片來解決這個問題——當然,前提是他有這個能力。
他是一個倔強的人,熱情一旦燃起便不容易被撲滅。哈蘭姆找到了G·C·坎特羅維奇,一位正處於自己輝煌事業晚期的人。要想獲得坎特羅維奇的幫助並不容易,但一旦獲得,作用便會立即體現出來。
果然,兩天以後,他風風火火地來到哈蘭姆的辦公室,滿臉興奮:「你有沒有用手接觸過這東西?」
「沒怎麼接觸過。」哈蘭姆回答說。
「那就好,最好不要接觸。如果你現在還有這東西,最好不要碰它。它正不停地向外輻射正電子。」
「是嗎?」
「我所見過的能量最強的正電子……你提供的有關其放射性的數值太低了。」
「太低了?」
「對!有個問題讓我很納悶:不管采取什麼測量方法,它的放射性都會比上一次測量高一點點。」
第二章
當哈蘭姆第一次拿起他那瓶發生了變化的鎢時,彼得·拉蒙特才剛剛兩歲。二十五歲的時候,拉蒙特博士畢業,加入了一號電子通道實驗室,同時還在大學的物理系任職。
對於這個年輕人來說,這無疑是非常令人滿意的成就。與後來建立的眾多實驗室相比,一號電子通道實驗室不算非常突出,但它是它們的鼻祖。近幾十年間,以它為基礎發展起來的一系列科學技術對整個星球至關重要。以前從來沒有什麼大規模科技進步能夠如此迅速徹底地發揮其作用,為什麼這些技術就可以呢?因為它的能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對於整個世界來說,它就像聖誕老人的禮物,又像是無所不能的阿拉丁神燈。
拉蒙特之所以選擇這項工作,本來是想從事最高深的理論研究。但很快,他發現自己迷上了電子通道那了不起的發展曆程。從來沒有一個真正懂得它的理論原理的人對它進行過完整的闡述,以便公眾更好地理解這一原理;也從來沒有人能夠向大眾解釋它的複雜性。當然,哈蘭姆博士本人曾經為公眾媒體寫過一些文章,但那些東西並不能完全表明這一理論的發展歷史,前後關聯而且符合邏輯地闡釋它——而這正是拉蒙特渴望能夠做到的。
他從哈蘭姆的文章開始著手,還找了一些公開發表的回憶性文章——可以稱之為官方文件——裏面描述了哈蘭姆作出的令世界為之震動的論斷,以及他所謂的「偉大發現」(這幾個字往往都以黑體重點標出).經歷了一系列失望之後,拉蒙特開始了更加深入的研究。他的腦海裏逐漸形成一個問題——哈蘭姆偉大的論斷究竟是不是出自他本人。論斷是在一次會議上提出來的,自從那次會議之後,對電子通道的研究才真正開始。但是很難查到那次會議的細節內容,會議的錄音記錄更是不可能得到。
最後,拉蒙特開始懷疑,那次會議遺留下來的記錄如此模糊不清,這絕不是一個意外。將幾個看似無關的情況放在一起分析之後,拉蒙特發現,約翰·F·X·麥克法蘭很有可能說過跟哈蘭姆的關鍵性論斷非常相似的話——而且提出的時間早於哈蘭姆的論斷。
他找到了麥克法蘭。麥克法蘭在官方記載中根本沒有露面,他現在正在從事高層大氣動力學,尤其是跟太陽風有關的研究。這並不是什麼熱點研究,但也有額外補貼,又與電子通道效應的研究有一定聯系。麥克法蘭顯然不像狄尼森那樣已經被命運所湮沒。
麥克法蘭對拉蒙特很客氣,很願意跟他聊起除那次會議以外的任何話題。至於那次會議,他堅持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
拉蒙特仍不死心,他拿出了搜集到的證據。
麥克法蘭拿出一個煙鬥,裝上煙絲,拿在手裏把玩著。稍後他說:「我選擇了忘掉那件事,因為它已經無關緊要了。真的已經無關緊要了。想想看,如果我非要把那些情況說出來,有誰會相信?人們只會把我當成個傻瓜,一個自大狂。」
「這麼說,哈蘭姆應該為你的退休負責了?」
「我可沒這麼說,但他的確沒對我做過什麼好事。
無論怎樣,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是關系到歷史真相的大問題。」拉蒙特說。
「歷史真相,都是胡扯!歷史的真相就是哈蘭姆一直沒有放棄。他一直在指使大家進行研究,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沒有他的話,那些鎢最終會爆炸,造成難以預料的傷亡。那樣的話,我們就不會再有另外的樣本,可能永遠也不會有電子通道。哈蘭姆受到那些贊譽是應該的。即使他不值得那樣的贊譽,即使他的所作所為都是沒有意義的,我也不會說什麼,因為歷史本身就沒有什麼意義。」
對這樣的說法,拉蒙特顯然不會滿意,但也只得如此,因為麥克法蘭從此閉上了嘴巴。
歷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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