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篇

 空中石子

 艾薩克 阿西莫夫 作品,第33頁 / 共7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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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獨自回他自己的小辦公室,每逢他一人獨處的時候,他的思想就要從嚴格的控制下開小差,在他腦子的隱秘處遊戲作樂。

他想的不是謝克特博士、施華茲、阿瓦登——更不會是大臣。

他想到的是另一個叫作特蘭托的星球——這個作為首都的大星球,統治著整個銀河系。他還想到一座宮殿,它的尖頂和連綿的拱門他肉眼從未看見過;別的地球人也從未看見過。他還想到無窮無盡的權力和榮譽,千絲萬縷地遍及宇宙,從太陽到太陽,一直通向那座中央宮殿和那個抽象人物——皇帝,而皇帝,歸根到底,也是一個人。

他的頭腦死死釘住這個思想不放——想著那樣的權力,唯有它能給這輩於生活帶來些神聖的東西——而且還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一個人!象他這樣的人!

他也可能——

十一 起變化的腦子

空中石子--十一 起變化的腦子

十一 起變化的腦子

在約瑟夫·施華茲的腦子裏,變化是模模糊糊地開始的。在夜闌人靜——現在夜的確很靜;過去,夜間充滿喧囂和燈光,夾雜著幾百萬人過夜生活的聲音——在這片新的寧靜中,他慢慢地口想。他很想說:「這兒,變化是從這兒開始的。」

最先想到的是那可怕的、倒黴的一天,他獨自個兒在一個陌生的世界裏——在他腦子裏,這一天現在跟他對芝加哥的記憶一樣迷茫了。那次去芝加的旅行,以及那奇怪的、複雜的結局。他時常想起那情景。

有架機器什麼的——他服了幾顆丸藥。一連幾天躺在床上慢慢地恢複健康,隨後逃走,流浪,以及最後一個鐘頭在百貨公司裏發生的那些沒法解釋的事。很可能是他把這部分記錯了。然而,在過後的兩個月中,一切東西又記得那麼清楚,他的記憶分毫不差。

甚至在當時,有些事情看來也很奇怪。他對氣氛很敏感。那位老大夫和他的女兒很不安,甚至很害怕。他是不是當時就看清楚了?或者當時只有個模糊的印象,事後口想起來才清楚?

然而,在百貨公司裏,就在那個大個兒伸出手來抓住他之前——就在那之前——他已經意識到有人要抓他。警告來得還不夠快,來不及救他,但那變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後來,接著是頭痛。不,不完全是頭痛。不如說一陣陣發脹,好象有架埋在他頭腦裏的發電機開動了,把他腦殼裏的每根骨頭都震得沒法忍受。在芝加哥時從來不曾發生過這情況——如果說他關於芝加哥的幻想還有意義的話——就是在他初到這裏頭幾天的現實生活中也沒發生過這情況。

難道那天在芝加的時候他們對他幹了什麼?那架機器?那幾顆丸藥——那是麻醉劑。動了一次手術?他的思緒到達這裏已是第一百次,每次都是到此為止。

他逃跑未成,第二天就離開了芝加,現在日子卻很容易打發。

格魯坐在輪椅裏,重複著字眼,用手指著或者比劃著,就象那個叫波拉的姑娘在他跟前幹的那樣。到後來有一天,格魯突然不再胡說八道,開始講起英語來了。不過,是他自己——他,約瑟夫,施華茲——不再講英語,開始胡說八道了。話說回來,現在看來,那實在也不再是胡說八道了。

學起來很容易。他四天就學會了閱讀。連他自己都感到吃驚。過去在芝加哥,他有非凡的記憶,至少他自己這樣覺得。但他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驚人本領。然而格魯似乎毫不吃驚。

施華茲只好把這一切撂在一邊。

隨後,等到秋天真正變成黃金季節的時候,情況又變得清楚了,他也出去到田野裏幹活。他學習一切的本領簡直驚人。又一件奇怪的事——他從來不犯錯誤。只要解釋一次,他就能毫無困難地使用最複雜的機器。

他等待著寒冷天氣,但它遲遲不來。冬天裏他們耪地,施肥,通過十幾種方式為春耕作准備。

他詢問格魯,企圖跟他解釋什麼是雪,但格魯只是瞪大了眼睛說:「結冰的水象雨似的掉下來,暖?哦!那叫作雪!我知道在別的星球上下雪,可地球上不下。」


  

此後施華茲就注意氣溫,發現它一天天很少變化——然而天日變短,就象芝加哥那樣的北方地區一樣。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地球上。

他想要閱讀一些格魯的書籍膠卷,但又放棄了這打算。人民畢竟是人民,日常生活的瑣細占據了他的時間,有關生活的知識他看作理所當然,歷史和社會學的含義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悶葫蘆依舊沒打破。老下著那麼溫和的雨,老叫他遠離某些區域。舉例說,那天傍晚,亮晶晶的地平線、南方藍色的閃光,終於使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在晚飯後溜了出去,但走了不到一英裏,就聽到雙輪車的幾乎聽不見的呼呼聲從他後面追來,阿賓忿怒的喊聲同時從夜空中傳來。他只好煞住腳步,隨即被送回來。

當時阿賓在他前面踱來踱去,說道:「你必須避開閃光的地方。」

施華茲當時溫和他說:「為什麼?」

回話象刀一樣鋒利:「因為是禁區。」長時間的停頓,接著:「你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嗎,施華茲?」

施華茲把雙手一攤。

阿賓說:「你是從哪兒來的?你是不是個——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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