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插曲之後,就發生了「狒狒事件」,以及那個白種野人與野獸為伍和他們作對的事情。這兩個瑞典人費了好大的氣力才擺脫那群憤怒的狒拂的糾纏。那以後有好長一段時間狒狒王領著它的「臣民」經常來他的營地大吵大鬧,搞得他們不得安寧。
瑞典人靠手裏的步槍擊退了狒狒群無數次野蠻的進攻。這些狒狒僅僅因為缺乏組織和領導才被他們打敗。這兩個瑞典人好像多次看見那個皮膚光滑的野小子跟森林裏的狒狒混在一起東遊西逛。他們覺得這小子可能帶領狒佛來攻打他們,心裏十分不安,很想幹脆利索一槍把他打死。他們之所以丟了那個活標本,之所以被狒狒這樣騷擾,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這家夥一定是幾年前我們開槍射擊的那只人猿,」馬爾賓說。「那一次他跟一只大猩猩呆在一塊兒。你當時看沒看清他的模樣?卡爾。」
「看清了,」詹森說。「我開搶時離他不到五步遠。他看起來像個很聰明的歐洲人,論年紀還是個小夥子。他的相貌或者表情既不顯得愚笨又不是那種退化了的低能兒。一般情況下,我們在大森林裏碰到的都是那號人。有些神經病患者跑到森林裏,赤身露體過著非人的生活,周圍的農民都管他們叫『野人』。可是這個小夥子跟他們全然不同。他簡直太可怕了。我雖然也願意一槍把他打死,可我更希望他遠遠地離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假如他真的領一群狒狒來襲擊我們,我們又不能在他沖過來之前把他打死,恐怕就很難逃脫他的魔掌了。」
不過白種人猿並沒有領狒狒來襲擊他們。後來那群憤怒的狒狒到叢林別的地方轉悠去了,嚇壞了的「遠征隊」才不再提心吊膽。
第二天,瑞典人領著「遠征隊」向康哇杜的村莊進發,目的是把康哇杜的「信使」講的那個被他們捕獲的白人姑娘弄到手。如何實現這個目的,眼下卡爾·詹森和斯文·馬爾賓心裏還沒底。訴諸於武力似乎不在考慮之列。自然,如果真有這樣一支「武力」,使用起來他們也絕不會手軟。早些年,他們的鐵蹄曾經蹂躪過許多地區,即使施以「仁政」或者通過「外交」途徑可以取得更大的成果,他們也還是喜歡動武。可是現在,瑞典人的處境十分窘迫。一年裏大概也只有三兩次可以抖一下威風。前提是碰到偏僻的小村莊,村民人數不多,膽子不大。
康哇杜則不屬此列。僅管他的村莊與北邊那些人口較為稠密的地區相比可以說很偏僻。但他對周圍的村莊擁有人們公認的『宗主權」,並且通過這些村莊和北部地區野蠻的「領主」們保持著密切的聯系。瑞典人倘敢和他作對絕沒有好下場。那就意味著,他們將永遠不能通過北邊那條路回到文明世界。如果從西邊走也將是「此路不通」。阿拉伯酋長的村莊正好在那條路上,對於他們將是無法逾越的障礙。往東去的路他們不認識,往南幹脆就沒路。因此,這兩個瑞典人去康哇杜的村莊時將采取典型的「口蜜腹劍」的策略。
他們的計劃安排得很周密,不准備提白人俘虜的事。他們將裝作對康哇杜抓了個白人俘虜的事一無所知。他們和老酋長交換禮物,並且和他的「全權大使」就相互之間禮品價值最否對等爭論不休。因為如果來客不是別有用心,只有這樣才顯得恰如其分,同時也合乎禮儀。過分慷慨很容易引起主人的懷疑。
隨後進行的談話過程中,他們就把沿路聽來的傳聞講給酋長聽。作為交換,康哇杜也把自己知道的新聞和盤托出與客人們分享。這種談話又臭又長,索然無味,因為土著居民不過拿這種儀式作為對付歐洲人的手段。康哇杜一直沒提梅瑞姆的事兒。但他積極提供向導,禮物也送得慷慨大方,看樣子很希望客人盡快離開他的領地。「會談」快要結束的時候,馬爾賓好像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阿拉伯酋長已經去世的事兒。康哇杜聽了大吃一驚。
「你莫非不知道這個消息?」馬爾賓問。「這可太奇怪了。老頭子上個月就死了。他的坐騎踩在一個窟窿上摔了個跟頭,他摔下來正好被馬壓在下面。等村兒裏的人跑來救他,酋長早就斷氣兒了。」
康哇杜搔了搔頭,十分失望。酋長死了就意味著沒有人花錢贖那個白人姑娘了。現在她已經一錢不值,除非拿她擺一次「筵席」,或者給她找個男人賣幾文小錢。後面這個想法倒是提醒了他。有一只小甲蟲在他面前的塵土裏爬行,他朝它吐了一口唾沫,敘睨了馬爾賓一眼。這些白人很特別。他們遠離家鄉,到很遠的地方旅行,從來不帶女人。而實際上他們又很喜歡女人。當然究竟喜歡到什麼程度康哇杜就說不上了。
「我這兒有個白人姑娘,」他冷不防說。「如果你們想買她,價錢可以便宜點兒。」
馬爾賓聳了聳肩。「我們自己的麻煩事兒就夠多了,康哇杜,」他說。哪有心思再弄個老女人增加負擔呢?至於錢嘛……」馬爾賓撚了一下手指。
「她還年輕呢,」康哇杜忙說,「而且長得也不錯。」
瑞典人笑了起來,「叢林裏沒有好看的白種女人,康哇杜,」詹森說。「你跟老朋友開玩笑不害臊嗎?」
康哇杜跳了起來。「跟我走,」他說,「我會讓你明白,我的話一點兒也不假。」
馬爾賓和詹森站起來會心地看了一眼,跟在康哇杜身後向他的茅屋走去。屋裏光線昏暗,他們看見一個女人捆著手腳,躺在草席上。
馬爾賓瞥了一眼,扭頭就走。「她准有一千歲了,康哇杜,」他邊往茅屋外面走邊說。
「她還很年輕呢!」康哇杜大聲說。「屋裏太黑,你看不清楚。等一下,我讓人把她抬到外面,你們就看清楚了。」他命令看守姑娘的衛兵割斷她腳腕上的繩索,讓她出來「亮相」。
馬爾賓和詹森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實際上兩個家夥都急得要命,不但急於看到她,而且急於得到她。至於她是個醜八怪,還是像康哇杜那樣是個大肚皮,倒無所謂。他們只想弄清楚她是不是幾年前被人從阿拉伯酋長那兒搶走的那個姑娘。這兩個瑞典人都相信,如果她確實是那個女孩子,他們肯定能認出她來。其實康哇杜派去給酋長送信的「信使」已經把事情說清楚了。她肯定是那個他們曾經夢寐以求的姑娘。
海瑞姆被武士們從昏暗的茅屋中帶出來之後,詹森和馬爾賓都裝模作樣,朝她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這一眼看呆了兩個瑞典人。馬爾賓好不容易才克制著沒有叫出聲來,詹森也差點兒沒喘過氣來——這姑娘簡直太美了,可是他們馬上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朝康哇杜轉過臉來。
「『就是她嗎?」馬爾賓問老酋長。
「她難道不是既年輕又美麗嗎?」康哇杜問。
「她不算老,」乃爾賓回答道。「不過,即使這樣,仍然是個負擔。我們從北面來可不是為了討老婆。那邊,女人有的是。」
梅瑞姆站在那兒直盯盯地望著兩個白人。對他們她並不抱什麼希望。他們跟黑人一樣,都是她的敵人。她既怕他們又恨他們。馬爾賓用阿拉伯語跟她講話。
「我們是你的朋友,」他說。「你願意讓我們把你從這兒帶走嗎?」
慢慢地,仿佛從遙遠的記憶中,梅瑞姐又想起她曾經熟悉的語言。
「我希望獲得自由,」她說,「希望回到克拉克那兒去。」
「你願意跟我們走嗎?」馬爾賓又問了一遍。
「不願意,」梅瑞姆說。
馬爾賓轉過臉對康哇杜說:「她不願意跟我們走。」
「你們也算是男人,」黑人說,「難道就不能用武力把她康哇杜,我們不想要她。不過,為了我們的友誼,如果你想除掉她,我們可以替你把她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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