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索比睡在自己奇妙的新床上。 第二天早上誰都沒來找他,但他並不覺得難受,因為他有這麼多玩具陪著。 他打開各種東西,又將它們折好,高興地發現每一種玩意兒收攏以後只占很小地方。 他得出了結論,這一定是巫術。 巴斯利姆曾經告訴過他,魔法和巫術完全是胡說八道,但他的話並沒有使索比徹底信服,就算老爹什麼都知道,可他還是不相信——這些巫術和魔法都是他親身經歷過的呀,怎麼可能都是胡說八道呢?朱布爾有許多巫師,要是沒有魔法,那他們為什麼要幹那一行? 正當他第六次打開床鋪時,突然傳來一陣怪嘯,嚇得他差點兒被自己鼓起勇氣才穿上的新鞋絆倒。 這是船上的警報,呼叫全體船員各就各位。 這是一次演習,但索比卻一無所知。 好不容易把提到嗓子眼裏的心髒安頓下去之後,他打開房門往外張望,只見人們以最高速度四處狂奔。 沒過多久,走廊便空無一人了。 他又回到自己房間裏等著,但也很想知道外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過了一會兒,他靈敏的耳朵覺察到通風系統微弱的聲音消失了。 他沒有什麼辦法可想,只好由它去了。 其實,他也應該與孩子和其他非戰鬥人員一起到最裏面的艙室去,但他不懂這一套。 所以他留在房間裏,等著。 警報器再次拉響,這一次還伴著代表各種信號的號角聲,走廊裏又一次人來人往,狼奔豕突。 警報第三次鳴響後,全體船員都已完成了緊急戰備、船殼破損、動力故障、空氣汙染、輻射汙染等諸項演習。 對一艘緊張有序的飛船來說,這些都是常規演練。 其間有一次熄燈,還有一次飛船切斷了人造重力場,索比於是嘗到了失重狀態中感官錯亂的滋味。 這種莫名其妙的鬧劇經過很長一段時間以後,索比聽到了傳來的另一種信號,那是演習解除令,接著通風系統也有了動靜,重新恢複了運行。 演習期間誰也沒有去找過他,那個負責管理不參加演習人員的老太婆連船上的寵物都一一清點過,卻沒注意少了他這個弗拉基。 演習一結束,索比就被揪到族長那裏。 一個人打開他房門,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押了出去。 索比忍了幾步,終於反抗起來。 這些人的氣他已經受夠了。 為了生存,他曾在朱爾布波練過一些亂七八糟的拳術,但都不是正規的。 不幸的是,對方卻在一所學校裏接受過同樣冷酷但卻科學得多的訓練。 索比挨了重重的一記,被逼在艙壁,左腕隨時有被擰斷的危險。 「別胡鬧!」 「別想把我推來操去的!」 「我說了,』別胡鬧。 』你要去見族長。 別給我添亂,弗拉基。 不然的話,我把你的腦袋塞進你嘴裏去。 」 「我要去見克勞薩船長!」 那人松開手說:「你會見到他的。 但是現在族長命令你過去……族長可不等誰。 好了,你是願意老老實實地過去,還是我把你一塊一塊搬過去?」 索比選擇老老實實。 腕關節受重壓,掌骨之間一個神經節被死死掐住,這些都有很強的說服力。 上了幾道甲板之後,他被推進一扇開著的門裏。 「族長,弗拉基來了。 」 「謝謝你,三甲板長。 你可以走了。 」 索比只能聽懂一個詞「弗拉基」。 他站起來一看,發現這個房間要比自己房間大上許多倍,房裏最顯眼的東西是占據了很大地方的大床,但主宰著這個房間的卻是床上那個身材矮小的人。 床的一邊靜靜地站著克勞薩船長,另一邊是一個與船長年齡相仿的女人。 因為年齡關系,坐在床上的老婆子身子骨有點幹癟,但卻散發著一種威權。 她穿著華麗,單是裹在稀疏頭發上的那塊薄頭巾,要論錢的話,索比在任何場合都沒見過那麼多錢。 但這些索比全都沒看見,只看見她那一雙凶狠凹陷的眼睛。 她看著索比說:「原來是這樣一個人!大兒子,我料想有不少麻煩來了。 」她用芬蘭語對船長說。 「母親,這個口信不可能是胡亂編造的。 」 她哼了一聲。 克勞薩船長謙恭而又固執地繼續說下去:「你自己聽聽這個口信吧,母親。 」他轉身用國際語對索比說,「再把你父親的口信說一遍。 」 索比不知道為什麼又要讓他複述一次口信,不過他馬上就服從了。 再一次見到老爹的朋友,他鬆了一口大氣,於是就把那個口信從頭到尾背了一遍。 老婆子聽他背完了,轉過頭去對克勞薩船長說:「這個男孩是什麼人?一個弗拉基!竟然能講我們的語言!」 「不,母親,他一個單詞都不懂。 這是巴斯利姆的聲音。 」 她又回過頭去看看索比,用芬蘭語跟索比講了幾句。 索比不解地看了看克勞薩船長。 她說:「再讓他重複一遍。 」 船長轉達了母親的意思。 索比感到困惑不解,但還是聽話地重背了一遍。 索比背誦時老婆子靜靜地躺著,其他人侍立在側。 她緊鎖眉頭,滿面怒容。 最後用嘶啞的聲音道:「欠債必須償還!」 「我正是這麼想的,母親。 」 「但為什麼偏偏是我們抽中了這支簽?」她憤憤地說。 船長沒有吭聲。 她平靜了許多,接著道:「口信是真的。 我原以為肯定是瞎編的呢。 要是我早知道你要把他帶到船上來,我一定會拒絕的。 但是,大兒子,雖然你很愚蠢,但你是對的:欠債必須償還。 」她的兒子還是一言不發,她又生氣地說,「嗯?聲音說大點!這筆債你想怎麼還?」 「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母親,」克勞薩慢吞吞地說,「巴斯利姆要求我們只在有限的一段時間裏照顧一下這個孩子……直到我們可以把他托付給同盟國軍艦為止。 需要多長時間呢?一年或者兩年。 確實可能出現一些問題。 但我們畢竟已經有了一個先例——那個女弗拉基。 這個家接納了她——勉強接受了,但現在已經對她習慣了,甚至很喜歡她。 如果母親用同樣的辦法幫這個孩子一把……」 「胡說!」 「但是母親,我們有這個義務啊。 欠債必須……」 「住嘴!」 克勞薩閉上了嘴。 她繼續平靜地說:「你沒聽見巴斯利姆托付你的話嗎——『請求你能像我一樣,幫助他、管教他。 』巴斯利姆跟這個弗拉基是什麼關系?」 第2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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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系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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