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不會有什麼問題,比爾。 」我在想,要是我瞞得過火星人而不露破綻,我就能對付一批地球上去的新聞記者。 即興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一點兒也不難,只要他們聽。 我現在已經熟練掌握了彭福特平時說話的腔調,至少對他的想法和態度已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我用不著說得十分具體。 但是,克立夫敦看來還有顧慮。 他剛要開口,飛船擴音器嘟嘟嘟地響了:「請船長來控制室。 還有4分鐘。 」 塔克立即說道:「這事就由你們決定吧!我得把飛船引入軌道——上面除了年輕的愛帕斯坦,沒有別人,我得馬上去。 」他說著便匆匆朝門口走去。 科普斯曼喊道,「嗨,船長!我還有話跟你說……」他也出了門,連聲再見也沒跟我們說,便隨著塔克走了。 羅傑·克立夫敦關上了科普斯曼打開的門,轉過身來慢條斯理地說:「你要冒險開記者招待會嗎?」 「這由你決定。 我想幹的。 」 「哦,……那我也傾向於冒一次險。 如果我們采用書面提問方式的話,就可以考慮。 但是在你回答之前,我要親自將比爾的答案檢查一遍。 」「很好。 」我補充說:「要是你能想辦法提前十幾分鐘通知我,我想不會有問題。 我看文件非常快。 」 他打量著我。 「我很相信你幹得了——首領。 那好,儀式一結束,我就讓彭尼把答案塞給你,然後你可以借口去盥洗室,等記熟了再出來。 」「這辦法看來能行。 「我想也是。 啊,我要說,見到你寬心多了。 還有什麼事要我做?」 「我想沒有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 他,有消息嗎?」 「嗯,說不上。 既有又沒有。 他還在哥達德市,這一點我們能肯定。 還沒有把他弄出火星,甚至還沒有到農村。 他們想這麼幹也不行,我們封鎖了他們。 」 「哦?哥達德市並不是個大地方,對嗎?不會超過十萬平方吧!去那裏難嗎?」 「難就難在我們不敢承認你——我說是他——失蹤這件事。 一等我們把『接納』這玩意兒作為新聞報道發出去,我們就把你藏起來,然後宣布你被綁架了,好像這事剛剛發生似的,讓他們挨家挨戶去搜查這個城市。 城市當局都是我們的對手任命的人,但是在儀式之後,他們只好合作。 因為他們一定得急著讓彭福特先生露面,否則卡格拉爾族的人就會對他們群起而攻之,甚至會當著他們的面把整個城市砸個稀巴爛。 」 「哦……我還在學火星人的心理和習慣呢!」 「我們不是都在學嗎?」 「是啊,……你怎麼會認為彭福特還活著?幹脆把他殺掉,他們不是就更能達到目的,而又少擔風險了嗎?」我局促不安地想著,一個殘暴成性的人,要殺掉個把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嗎?綁架到底為什麼? 「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是這跟火星人崇尚『儀式』神聖(他用了個人星詞)密切相關。 在火星人看來,死亡是懲罰不盡義務的『唯一寬恕』。 要是就這樣殺了他,火星人便會在他死後追認他是『卡』族族人。 然後,整個宗族,也許火星上所有宗族都會群起而為他報仇。 至於整個地球人是不是會滅絕,他們毫不在乎。 這就是為什麼我敢肯定,我們的對手決不會殺彭福特的道理。 」他說完,皺起眉頭又說,「火星人對這類事的反應說不上是好是壞,反正已成為本能,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們無比聰明,其實他們盡幹蠢事。 有時,我恨自己遠離開英格蘭。 」 汽笛報警聲打斷了我們的討論,迫使我們趕回各自的液壓艙位。 塔克把時間抓得很緊。 當我們進入自由落體狀態時,哥達德市派來的穿梭巡回火箭正等待著我們。 我們五個人進入火箭,正好把艙位占滿。 這看來也是計劃好的,因為駐外官員曾表示要上來接「我」,但是塔克打電報通知他,我們一行需要全部艙位,這才勸阻了他。 在降落時,我想盡可能好好看看火星的表面,因為我只從「湯姆·潘恩號」的控制室裏瞥見過它一眼。 別人總以為我既然是演員,肯定已經多次到過那裏,所以我不該表現出旅遊者那種通常會有的好奇心。 然而,我這次也沒瞥見多少;穿梭忙著的宇航員直到擺平火箭,朝下滑翔時,才使我們有可能轉過身來看見火星表面,而那時我又不得不忙著戴上氧氣面罩。 那惱人的火星畫具幾乎要了我們的命,我從沒有機會去練習一下怎樣戴這種面罩。 塔克沒有想到這一點,我也沒有意識到這會成為問題。 我曾在別的場合穿戴過宇宙服和水中呼吸器。 我以為這類面罩都是大同小異,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彭福特喜愛的型號是日本三菱公司生產的「甜風」露嘴式,特點是直接向鼻孔加壓——一個鼻夾、兩個鼻孔插頭,各連系一根軟管,繞過耳際後延伸到頸部背面的增壓裝置。 我承認,這是挺好的裝備,只要用習慣了就好。 因為你可以戴著它吃、喝,也可以說話。 但我情願讓牙科醫生把雙手塞進我的嘴裏,也不想戴這玩意兒。 真正的困難和麻煩是你得有意識地控制緊扣嘴部後邊的肌肉,不然你就會像開水壺那樣嗤嗤地作響,因為這類裝置會按不同壓力自行操作。 幸虧我們一戴上面罩,字航員就把壓力調節到跟火星一樣,這樣我們至少有了20幾分鐘時間可以逐步適應。 但是,我還是有一陣子覺得夾具浮升了起來,升到了那笨裝置的上面。 我只好暗暗說服自己:這玩意兒我戴過,早就習以為常了,就跟我每天刷牙一樣,這才慢慢覺得有點兒習慣了。 我們一路降落的一小時內,塔克在空中機場等候著穿梭結束的火箭。 他確實做到了不讓駐外官員跟我隨便交談,但還是不可能完全避而不見,因為我必須立刻進入那座火星城市,他把時間計算得緊湊而又緊湊,這樣我至少不必應付其他地球人。 這種謀劃很有道理:我在火星人中間,反倒比我在地球同胞中間來得安全。 這似乎有點怪,卻又不怪。 跑到火星上來,這才叫怪呢! 五 突然的襲擊 帝國雙星--五、突然的襲擊 五 突然的襲擊 伯思羅依德外交官先生當然是當局委派的人,他的下屬,除去文職技術員外,大多也是當權的一派人。 但是塔克對我說過,伯思羅依德大概並沒有插手這次綁架陰謀。 塔克認為他老實而又愚蠢。 正因為如此,塔克一夥都不信帝國首相誇濟格在這次事件中有份,他們認為這次事件是當局党內一夥自稱「行動主義者」的秘密團夥幹的,而策劃行動的後台,就是隨時撈一票、賺大錢的那些人。 就我本人來說,我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或者誰好誰壞。 但是我們一降落,就發生了一些使我對伯思羅依德此人心存疑團的事情。 使我懷疑他是否像塔克所認為的那樣老實而又愚蠢。 事情雖很小,但是這種小事情弄得不好往往就會戳穿我的西洋鏡,使我扮演的一切失敗。 外交官迎接我,當然是因為我扮演的是一位頭等貴賓。 不過並沒有為我安排正式儀式,這是因為「我」——「彭福特」僅僅是議員而沒有行政職務,況且這次又是私人旅行。 除了一位助手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之外,別無其他人陪同。 我在照片上見過伯思羅依德,對他有一定的了解,因為羅傑·克立夫敦和彭尼在飛船上已把他的情況對我作過詳細介紹。 我和他握了手,詢問他額竇炎好了沒有,感謝他在我上次訪問時的接待和讓我度過愉快的時光,並用彭福特擅長的那種男子漢之間不分彼此的親切態度和他的助手攀談了幾句。 然後,我——彭福特轉向那位年輕姑娘,我知道伯思羅依德有孩子,其中一位的年齡恰巧跟我們這一位相仿,性別也一樣;可我不知道——或許羅傑和彭尼也吃不准——我是不是見過她。 我——彭福特——正不知該怎麼說,伯思羅依德自己替我解了圍。 「我想你還沒見過我女兒狄爾德麗呢,她硬是要跟我一起來。 」 在我已經研究過的影片中,沒見過彭福特跟年輕姑娘打交道的鏡頭,因此我只能自我導演彭福特在這種場合的角色。 五十幾歲的光棍,膝下沒有子女,也沒有侄女兒;對於跟十幾歲的姑娘打交道或許沒有什麼經驗,可是跟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打交道卻有豐富的經驗。 因此,我把她當作兩倍於她真實年齡的女士來對待,我在她手上略微吻了吻。 她漲紅了臉,看上去非常高興。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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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雙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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