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科幻

 錯落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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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這個城市已是夜暮時分,告別寧靜的小鎮,城市裏的喧囂與繁華總讓人的心也隨之躁動,疲累一天的陽陽已經在鬱宛西的懷裏酣睡入夢,鬱宛西小心地將陽陽放在床上,因為還未吃晚飯,邵士森出去外面買點快餐,鬱宛西趁這空檔,想換下家居服,褪盡所有繁瑣的衣物,卻不想房門打開,在這一目了然的空間裏,邵士森即使再閃躲目光,也無處避開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鬱宛西也在突然之中錯愕不定,甚至忘了用身邊的衣物去遮掩自己的一覽無餘。

邵士森拎著飯盒木然地站在門口,進退兩難間只是反應不過來的錯然與木立,良久,鬱宛西意識到處境的萬分尷尬,在慌亂間找衣物的同時,對木然而立的邵士森吼道:「出去。」

第五十九章尷尬

邵士森也從突然的錯愕中醒來,連連退後,慌亂地轉身走出房間,嚴冬的夜裏寒風呼嘯,直撲入臉面,邵士森卻依然在渾然中不能清明。

他和鬱宛西在這個局促的房間裏平安無事的相處了一年,面對近在咫尺卻無法觸碰到的女人,他承認曾經無數次鬱宛西走進他的夢中,即使是夢中臆想的纏綿,也是他內心深處的渴望,可是人不同於動物的區別就在於人永遠懂得在迸的自我漏*點中抑制**,邵士森明白他和鬱宛西之間之所以能和平相處,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們都遵守純潔的規則,恪守律己扮演自己的身份,她是他妻子的妹妹,他是她姐姐的丈夫,因為孩子不得已聯系在一起,捆綁在一起,即使在所有人的眼裏都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家三口,事實上,他們是最別扭甚至畸形的家庭。

那麼別扭就別扭吧!畸形就畸形吧!只要相安無事,只要陽陽健康快樂地成長,他們怎麼樣又有什麼所謂的呢?他對鬱宛西的念想早在幾年前和鬱宛琪的那一夜開始就應該斷了,即使現在鬱宛琪不在了,總是還有一份深深的愧疚在,況且在鬱宛西的心裏又何嘗不是埋藏著更深的愛恨。

邵士森總是習慣用理智去分析具體事物,即使在現在大腦有些混亂時,他也努力地想整理出頭緒,可方才的那一幕仿佛是烙在他腦中的電影鏡頭,抑制著狂躁的心,一遍遍反複地重演,原始的**真是一條沾滿劇毒的蛇蟲爬滿纏繞的身體,占據心裏的每一寸每一縷地盤。

邵士森打開陽台上的水龍頭,嘩嘩的清水流淌,在冷天裏,這樣的冷水仿佛一碰便要冰凍,邵士森俯下頭一遍遍地用冷水沖洗著臉,冰冷的水滴從臉上緩自流淌,仿佛是細刃的刀片在臉上劃破一道口,刺骨的疼痛與冷冽放肆地在臉上爬滿,卻止不住心中的意癢。

邵士森又煩躁地從衣兜裏抽出一根煙,他沒有抽煙的習慣,而且要保證基本生活的努力,煙不過是多餘的奢侈品,身上這幾根煙還是廠裏的同事硬塞給他的,而此時此刻在冷風下點燃一支煙,燃曼所有內心的無奈和寂寞,將一切浮躁沉澱。

鬱宛西看了看置放在桌面的飯菜,徒步走到陽台,打開破舊的門窗,一股強烈的狂風呼嘯而來,鬱宛西怕凍著沉睡著的陽陽,即刻走出陽台,關上門,鬱宛西很少在晚上來陽台,沒想竟是這樣冷,那風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才站定,已經吹得鬱宛西鼻水直流,直跺腳,邵士森即刻熄滅了煙頭,看了看鬱宛西,鬱宛西也正奇怪地看著他臉上的汗珠,不知從何而來,四目相觸間又是尷尬地避開,鬱宛西不明白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到底是身份的變化還是因為他們長大了,而成*人的世界總是存在過多的錯綜複雜!或許只是因為他們都已經不再是童時的玩伴。

第六十章我們結婚吧


  

「進來吃飯吧!」鬱宛西清清淡淡地說道,不存有任何感情。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房間,寂靜的房間,唯有陽陽輕微的鼾聲有節奏地響起,鬱宛西偶爾無聊沒事時總會輕數那可愛幸福的聲音,鬱宛西先走到床邊,替陽陽蓋好剛被她踢掉的被子。

邵士森拿出剛買的飯菜,盛一碗飯遞給鬱宛西,手指不經意觸碰他的冰涼,鬱宛西適才想起他在陽台好像站了好久,目光略有些擔憂地看一眼邵士森,終於什麼也沒有說,自顧吃飯。

彼此並不重的咀嚼聲掩蓋微微的鼾聲,吃完飯後邵士森說道:「你先睡吧,我來收拾。「

鬱宛西也不拒絕,起身走到床邊,只褪去一件外衣便上床和衣而睡,唯有面對陽陽,冰冷在鬱宛西臉上的笑容才會溫柔地綻開。

邵士森看著和衣而睡的鬱宛西,心中有一份別扭和計較,之前她都會換上輕便的居家服睡,而今天這樣算是對他的防範嗎。收拾好碗筷,在權衡之下,邵士森還是拿著床鋪走向陽台,在要伸手去開門的霎那間,鬱宛西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外面冷,別出去了,睡屋裏吧!」

即使那聲音依然沒有溫度,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溫暖,邵士森駐足停下,回頭去看鬱宛西,鬱宛西側睡著,看不到她的臉,邵士森還是順從地退回房間,在原來的位置上打起地鋪仰躺而睡。

窗外透射進來幽幽的霓虹燈,照在劣跡斑斑的天花板上,從住進這個房子的第一天,總是害怕下雨,因為房子滲水,一旦遇上風雨天,天花板上的水滴便會一直滴落,每一次總是需要用木盒接洽,邵士森不知道是因為雨天給了鬱宛西太多悲痛的故事,還是因為一遇到惡劣天氣,他們就會增加這些額外的煩惱與困擾,有時候他以為他很懂她,有時候他又覺得她的所想所願都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想,因為她從來不說,而他對她而言也是一樣的,因為他也從來不說。

鬱宛西知道邵士森還未入睡,均勻而壓抑的呼吸聲是蘇醒的狀態,有時候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占有,即使是不經意的,她也在慢慢熟悉他的生活習性,哪怕只是一聲歎息,與一個輾轉。

「邵士森,我們結婚吧!」鬱宛西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拖遝著空靈的尾音,久久回蕩,旋繞於邵士森的耳邊,邵士森即刻仰臥起,想分清這是他夢中的聲音還是她睡中的囈語。

然而鬱宛西依然側睡著,沒有翻轉身,也沒有動彈一下,身體安靜地只能以為她的的確確是沉睡著的。

鬱宛西靜靜地看著甜甜酣睡的陽陽,她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突然的沖動還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她想她這輩子就應該這樣吧,毀了一個幸福的家,毀了他的賢妻,毀了陽陽的好媽媽,她就應該將完整和幸福還給他們,反正她一個殘破的心和這殘缺了口的身體,愛情和幸福已經是奢侈品了。


  

第六十一章結婚

「我想給陽陽一個真正完整的家。」鬱宛西的聲音穿破黑夜的空寂再一次幽幽地傳來,入了邵士森的耳朵,細微磨人的沙礫灼痛的依然是他的心,她這是因為贖罪而在自掘墳墓,將自己完完整整的埋葬?而他邵士森還有他努力營造維持的這個家也只是她為贖罪而堅持的。

「任何時候都沒有必要為任何人做任何事,陽陽也是一樣。」邵士森依然仰躺,看著天花板,一字一句地說著。

鬱宛西側轉了身,也仰躺著,傳過來的聲音比剛才要清晰入耳,「不要改變我的決定,陽陽現在還接受不了複雜的人物關系,我們都不想在他純白的世界裏描繪下濃黑的一點,在陽陽還不足夠接受時,我會做她的母親,完完全全的母親,直到有一天你找到你真正愛的人,我會退出這個身份,給你自由。」

邵士森沉重地歎息一聲,要說什麼?如何說?她的倔強和孤注一擲他不是不懂,從小就屈服在她的倔強下,而結婚,得到合法的認可又何嘗不是他內心的所願所盼?只是真的不這樣的順從與無奈,甚至只是內疚下的舍棄。

這一夜窗外的夜空繁星閃爍,這一夜窗內的兩人分別輾轉,失眠到天亮,高升的太陽驅散冬日的寒峭,照拂一身的光明和溫暖。

鬱宛西打扮一新等著邵士森買早餐回來,邵士森目光陰晴不定地看了看正抱著孩子的鬱宛西,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淺紫的薄襖,長高高束紮起,好像那一年百花綻放的初夏,只是現在這個時刻即使是他長久以來激動的期盼,也不會是她所渴望的幸福。

邵士森才現經曆和鬱宛琪的生死錯愛,背負著對鬱宛琪的深重愧疚,他對鬱宛西再也不可能如最初的全心渴盼,而千瘡百孔的鬱宛西又何嘗不是?

就這樣,帶著各自的沉重和故事走進了民政局,在眾人對一對剛登記結婚的新婚夫婦卻抱著一歲多的孩子紛紛側目之餘竊竊私語,鬱宛西早就習慣旁人的說道是非,這些陌生人的指指點點更是無所謂,毫不猶豫簽完字,從工作人員手中分別接過結婚證,大紅本子掂量在手中,原來並非想象中的沉重,婚姻以一紙紅本合法化,具體化,不過是個相互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