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兒,黑黑的。」「金短褂」說——她的大名叫伊莎-施潘格爾。
「留鬍子,大髭鬚,」羅莎麗補充,「噢,還戴著禮帽。」
「唔,我倒是看到了一點兒!」愛爾娜-哈姆絲嚷嚷,她是領養老金的老嫗,住在希爾歇遺孀的房子里。警官像被一隻毒蜘蛛蜇了一下似的轉過身來。
「您看見了什麼?」
「瞧見她一下子懸在圍欄上了,」老太太說,「我八十二歲了,可要說眼力,我比誰都眼尖。」
警官點頭,卻大失所望。本來他是想賜給她一支香煙的。
「我們當中沒有人瞅見是誰把她推下來的。」羅莎麗插話,像在發誓,「也許根本沒有誰!也許是她自己摔下來的!」
「不,不,不,」這時大家都聽到愛爾娜-哈姆絲叫的聲音,「那人上去把她推下來,立即就逃了。這有點兒像放廣告短片一樣,根本發覺不了什麼,實在太快了。」
警官把筆記本塞進口袋。
「滿意嗎,警官先生?」「金短褂」同情地問。
「不,」警官答道,「我無法滿意。反正兇犯逃掉了。」
羅伯特面無血色,坐在階梯上,目光獃滯。蘇加爾立在他身後,機械地撫摸著他的後背。旁邊兩米處,兩個感到噁心的急救人員在燒電焊,把死者遺體下面的三根百合花形鑄鐵割斷。那位警官毛腰越過封鎖用的障礙物,這時兩臂交叉於胸前,挺立在羅伯特面前。
「他什麼也不知道,警官先生。」蘇加爾快人快語。
「這話他不能自己對我說嗎?」
「他兩腿發軟,您自己瞧嘛,他被嚇壞了。」
「他要是什麼也沒看見,那又是什麼把他嚇成這個樣子呢?」警官堅持湊近羅伯特,想直接察言觀色。「在聖保利,我們可以叫某人難受,也可以叫他輕鬆。請別忘了,克朗佐夫先生。」
羅伯特毫無反應。警官轉身,頗為失望。
急救人員終於把鐵杆割斷了。兩個同事過來幫忙,防止拉雅娜遺體掉下來。他們小心翼翼將遺體從欄杆上抬下,又移至棺材里。兩名安葬人員蓋上棺蓋。羅伯特想跟著警官過去看,被蘇加爾的鐵掌擋了回來。
「在這個城區,告發別人是最危險的事。你不可檢舉任何人。」他低聲說。
羅伯特迷惘,搖頭道:「可這是兇殺,蘇加爾。殘酷的兇殺啊。」
蘇加爾的手指輕搔羅伯特的肩膀。
「您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否則您就等於尋死,懂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是在懇求。
圍坐在菲舍爾家餐桌邊的人都是漢堡的名流。IEG公司的上層人物,銀行家施密特-韋貝爾,負責建設的市府委員以及他們的夫人。
「加鮭魚塊的麵條味道美不可言,夫人。」市府委員說。
「現在,漂亮的德語管麵條叫『軟膏』,市府委員先生,」蕾吉娜-菲舍爾笑道,「麵條過時啦。」
賓客歡笑,相互祝酒。桌邊還剩下一個座位空著。
「我希望施密特-韋貝爾先生的談話不要太長。」風情萬種的女主人關照說,「否則他的麵條就涼了。」
這位銀行家一分鐘之前被小保姆叫出去接電話,電話機在走廊里。
「您在什麼地方打電話?」施密特-韋貝爾在電話里問,他有些擔心。
「別擔心,這手機沒法竊聽。您不是急於想知道情況嘛。」淡黃頭髮的男子微笑著,一面駕著吉普車駛過一條黑暗的馬路。
「那舞女死無對證。」
「可是見證人呢?見證人做過供述嗎?」
「根本沒有必要問,」兇手笑道,「倒是有一個見證人,他認出兇手是馬克斯哩。」
他關上了手機,接著把假髮套扔到垃圾箱里,地點在古多夫旅店附近的A24高速公路停車場,此地靠近當年民主德國的邊境。至於那假髮套么,是馬克斯的理髮師按照馬克斯的髮型仿造的。
小保姆通知菲舍爾,說施密特-韋貝爾想同他單獨談談,時間很短。他於是來到外面花園裡。銀行家喜歡開門見山。
「有人把那個舞女從窗戶扔下去了。」
律師似乎一時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拉雅娜——她死啦?」他茫然不知所措,喃喃自語。
「請您自製,最親愛的。」施密特-韋貝爾的聲音變得強硬起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誰——誰幹的?」曼弗雷德-菲舍爾結結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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