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這間茶室里,夕陽的餘韻仍在窗口徘徊,除了小獵犬的咕嚕聲之外,四下一片寂靜,而它正昏昏欲睡地躺著,抓著硬木地板,耳朵垂在腳掌上。 連本舅舅小刀刮煙斗的聲音都停住了。 三個衣著灰暗的人,兩個穿黑色的女人和一個穿深灰色的男人,一起望著伊娃,神情中帶著不同程度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別那樣看著我!"伊娃幾乎要尖叫起來了,"不是那樣的。 我跟謀殺之類的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喜歡他。 那些只是誤會,一種可怕的誤會,看來讓我無法擺脫。 " 嘉妮絲張開發白的嘴唇。 "那天晚上你來這房子了嗎?" "沒有。 我發誓我沒有!" "那為什麼這個房子的鑰匙會在你的睡衣口袋裡?" "那不是這個房子的鑰匙。 那是我自己房子的鑰匙,跟你們的房子毫無關係!讓我告訴你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吧,我一直以來就想說了,只是我不敢。 " "噢?"伊萊娜說。 "為什麼不敢告訴我們?" 即便是在開口之前,對於她所必須說的,伊娃仍能感受到一種毫無愉悅可言的諷刺與糾結。 不過很多人應該都會覺得這很好笑吧。 如果有些矛盾的神祗主導著她的目的地,那麼它們現在一定已經開始分裂了。 你甚至可以聽見嘲笑聲在一字一句中迴響。 "我不敢告訴你們,"她回答說,"是因為當時內德·阿特伍德在我的房間里。 " 第八章 阿里斯蒂德·格倫先生和德莫特·金洛斯醫生走進天使路的速度,已經超過了這位矮胖的警察局長所喜歡的程度。 "純屬運氣!"他氣得七竅生煙,"惡魔賜予的運氣!毫無疑問,嘉妮絲小姐肯定跑去找奈爾女士說這件事了。 " "我想這很可能,"德莫特說。 警察局長戴著保齡球帽(這使他的頭型顯得更圓了),拿著手杖,皮質鞋罩裹住的那雙腳努力跟上德莫特的大步,同時大聲咆哮著: "你幫我找奈爾女士談談,然後把你的印象公正地告訴我,最好馬上就辦。 地方預審法官會暴跳如雷的。 我打過電話給他,但他不在。 我知道他一了解情況後會幹啥——馬上就會把沙拉籃送來,然後奈爾女士今晚就得在小提琴里睡覺了。 " 德莫特眨了眨眼:"沙拉籃?小提琴?" "啊!我忘了!沙拉籃是……"格倫先生在尋找合適的詞語,試圖通過細緻的動作來加以說明,卻顯得含混不清。 "囚車?"德莫特斗膽猜測。 "就是它!就是它!我聽過那詞兒。 另外'小提琴'就是你們英語里的'監獄'。 " "憋悶異常,四處是'磕磕'的響聲。 " "我還做了筆記呢,"格倫先生邊說邊掏出他那小小的備忘錄,"但我是不是太高看了自己的英語水平啦?我經常和勞斯一家說英語的。 " "您的英語說得不錯,只是我拜託您別再把'會見'說成'交流'了。 " 格倫先生腦袋一歪:"不是一回事嗎?" "根本不是一回事,但是……" 德莫特在人行道上停了下來。 他四下打量著,寧靜的街道在夜晚的光線下延伸,呈現著鄉間的家庭氣息。 灰色的花園圍牆上,一些栗樹的枝葉伸展出來。 當年在倫敦,認得出金洛斯醫生的同僚並不多。 這要部分歸因於他身著休閑裝的緣故,寬鬆的運動外套,看上去有點邋遢但很舒適的帽子。 自從來到拉邦德萊特,他看上去不那麼疲憊了,從那總也不讓他脫身的工作壓力下解放了許多。 眼中多了一種光芒,黝黑的臉上更加生氣勃勃(這張臉只在特定的光線下才會顯示出些許外科整形的痕迹)。 這种放松狀態一直持續到他聽聞格倫先生詳細解說了這起謀殺為止。 德莫特眉頭微蹙。 他問道:"奈爾女士的房子是哪一座?" "就在我們旁邊。 "格倫先生舉起手杖指了指左邊的灰色圍牆,"當然,路那邊正對著的就是幸福別墅了。 " 德莫特轉身望去。 四四方方的幸福別墅靜靜地座落在那兒,白色的大門,紅色的屋頂,污漬斑斑的屋瓦。 別墅的牆壁阻斷了通向一樓窗戶的視線。 往上是六扇窗戶,每個房間兩扇。 只有中間兩扇窗子的長度直達地板,通向一個欄杆裝飾奇巧的陽台——德莫特和格倫先生正盯著這兩扇窗,灰色鋼製百葉窗緊緊閉合著。 "我的胃口被大大吊起來了,"德莫特道,"真想看看書房裡面的樣子。 " "親愛的醫生,那可再簡單不過了。 "格倫先生從肩膀上沖著伊娃的房子做了個手勢,變得興奮起來,"不過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去拜會一下奈爾女士?" 德莫特沒轉過神來。 "莫里斯爵士是不是習慣晚上把窗帘拉下來?" "我想是吧。 天氣很熱。 " "如此說來,兇手還真是冒著致命的風險啊?" "什麼?" "冒著被看見的風險唄,"德莫特指出,"從街這邊其他任何一座房子上層的窗戶都能看到他。 "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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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鼻煙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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