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夫塞的兒子,是的。 也是娜娃托的兒子。 」 「說得對。 」 巴布諾看上去很是向往。 「我不是個愛打聽私事的人,但是,我很想知道,當你知道父母是誰時,你有什麼感受?」 托雷卡本來不大想回答,但他還要和巴布諾待上一陣子,因此他決定回答她的問題。 「既有趣又奇怪。 考慮到所有情況,我想,我不希望知道他們是誰。 」 「哦?」她顯得很驚奇,「我想過我的父母究竟是誰。 我認為我已經將父親的可能性縮小到三個人身上,他們都屬於馮度部落。 母親是誰就比較難猜了。 你應該理解,我沒有陷入此事而不能自拔,我只是覺得,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會更滿意些。 」 「不……不會。 真的不會。 」 她的鼻口轉過來對著他。 「我不明白。 」 「或許對你來說事情可能不同,」托雷卡說道,「請原諒,我的話聽上去可能顯得有點冷酷。 你看,我的父母不是普通人,他們是薩爾—阿夫塞和瓦博—娜娃托,一個發現了世界的真相,另一個發明了望遠器,現在正領導著出逃項目。 一對偉人,舉世矚目。 」 「的確如此。 」 「你知道那句古老的問候語,『我在你面前投下一片陰影』?」 「當然。 」 「阿夫塞的眼睛瞎了;估計他不知道他的形象是多麼光芒萬丈。 我被——被他掩蓋了,迷失在他的光芒中。 同樣,我也迷失在母親的光芒中。 人們對我的看法不一樣。 他們知道我的來曆,期望我能幹出一番大事。 這……這是一種負擔。 」 「哦,我敢肯定,沒人會這麼想的。 」 「你就是這麼想的,巴布諾。 你問我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種什麼感覺。 事實上,我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理解這個問題:一個是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有什麼感受?另一個是知道阿夫塞和娜娃托是我的父母會有什麼感受?我確實知道這件事,娜娃托還是我這個項目的監管者。 我不僅能從陌生人的眼睛中看到這重隱含的信息,哦,他是阿夫塞和娜娃托的兒子,他一定會於出些偉大的事跡來;我還從他們——我的父親和母親——的眼中看到了這種期望。 他們對我的期望很高。 這意味著我不僅對國王、對我的部落、對我的職業負有責任,我對他們還有額外的責任,去實現他們的期望。 」 巴布諾撓了撓她脖子的側面。 「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 「所以,你應該能體會到這一點,知道你的先人是誰,這是一種負擔。 」 「但是,你確實會做出偉大的事業……」巴布諾回答道。 托雷卡嘟嚷說:「看,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 觀察者的冥想 生命似乎在熔爐上紮下了根。 在無盡的時間裏,那兒只有單細胞生物。 然後,小規模的細胞群開始出現。 隨後,奇跡發生了——物種複雜化和多樣性的大爆炸——一下子出現了五十多種基本形態。 其中一種長著五只眼睛和靈活的長鼻子。 另一種長著七對長腿和七只揮舞的手臂。 第三種長著中央神經索,縱向分布在管狀的身體內。 第四種看上去像是兩個矩形的鐵框,連接著相互分離的組織。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的進化是如何發展的。 只有少數幾個形態可以存活。 這一次,我的任務更為艱巨。 我想把不同的生物形態送往不同的世界,希望每個世界都有一種形態可以獲得巨大的成功。 標志著這個恒星系早期特征的流星撞擊,幾乎已經全部消失了。 即使沒有消失,發展到這種精密程度的生命,也無法在高溫的沖擊及隨後那冰冷的、缺少保護的長途旅行中存活下來。 不,我需要另一種方式。 行星的引力井比較陡,但它並不算真正的障礙。 我花了好幾千個熔爐上的年,把螺旋型的暗物質細絲送入熔爐的海中,隨後設法使細絲旋轉,帶動充滿生命的海水,使海水進入太空軌道。 暗物質充當了絕緣體,當海水保存在細絲內部時,它始終是溫暖的。 但水流一射入太空中的真空時,它一下子就凍住了,將生命鎖在翻滾著的冰塊之中。 很多運行軌道與熔爐接近的小天體實際上是死去的彗星,它們外面結了一層灰塵組成的殼,因此無法發展出彗尾。 受到它們的啟發,我也用灰塵包住冰塊方舟,並輕輕地推了一下,把它們送上長達幾百萬年的旅程,前往其他恒星系。 在那兒,富含液態水的世界正等著它們。 當它們快要到達目的地時,我定期運用溫和的引力調整它們的航程。 最後,我再次抓住冰塊,讓它們沿著暗物質螺旋型細絲下降到外星那沒有生命的海中。 冰融化了,包在裏面的珍貴貨物釋放出來了。 當然,雖然大多數生物沒能從嚴寒中活下來,但其中的一小部分卻得以僥幸存活。 由於這些生命還沒有發展出基因的多樣性,我只需要很少幾個幸存者,就能從中發展出各種生命形態。 在它們的長途旅行期間,熔爐的五十種生命形態中的大多數已經滅亡了。 但是在這兒,在外星的海洋中,幸存者得到了第二次生存的機會。 一個昆特格利歐的日記 今天,我看到了我的一個兄弟。 見到他們中的某一個總會使我嚇一跳。 所有的人都說我們長得很像,這的確是事實。 我們的五官有相似之處,體型也類似。 有點像一個人對著一面鏡子,或是看著平靜水面的倒影。 還有,我確信,我們的相似之處遠不止於外表。 今天的某個時刻,當我看著我的兄弟時,我能從他臉上的表情感覺出他也有了與我相同的想法。 一般說來,這種想法是完全的個人隱私。 迪—迪博國王剛好走過我們站立的地方。 他身著儀式中穿戴的長袍。 我一直認為長袍是一種危險的衣物——腳可能會被這東西絆住。 事實上,當他經過我們面前時,他的確被絆倒了。 長袍飄動著蓋在他身上,讓他看上去像一只肥胖的翼指,身體重得無法起飛。 我偷偷看了我兄弟一眼,看到他臉上的肌肉鼓了起來。 這是一個再明確不過的跡象,表明他正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牙齒磕在一起。 我自己這麼做時也會出現這種跡象。 他沖我點了一下鼻口,我知道——我確信他也知道——我們這時正想著同一件事。 當然,和其他人接觸時,我也有過類似的體驗,但卻從來不像與我的兄弟在一起時來得這般頻繁,這般猛烈。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令人不安的感覺。 弗拉圖勒爾省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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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龍文明三部曲·化石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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